赵梓砚微微一怔,眼神有些复杂,她低下头强自忍耐心里那股疼意。傅言卿这是在告诉她,她不可能只顾及她,更要承担西南王府的责任么?咬了咬嘴唇,赵梓砚神情有些自嘲,本来傅言卿便是一心只为了保住西南王府,若不是她强行进入她的生活,占据她心中一角,如今她们之间本该就是单纯的合作。而现在,傅言卿已然为了自己费心耗神,她怎能奢望傅言卿为了她心安,甘愿躲在安逸中。
傅言卿说这些只是希望赵梓砚不要总想护着她,无论如何,她好歹是西南王府的郡主,也苦心孤诣了这么多年,足以和赵梓砚并肩,一同面对一切。只是,她忘了,赵梓砚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孩子了,六年时间,无论她在她面前如何粘人乖巧,内心深处,赵梓砚还是一个很没安全感,心思很重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赵墨笺手下忍这么多年。
她低头许久不语,傅言卿看不清她眼中复杂的神色,还以为她不过是思索去了,在赵梓砚打起精神点头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温声道:“这几日她盯我盯得紧,我不能总来看你,但我会好好看着你的,不许再胡闹了,若赵墨笺有了动静,我会及时和你联系,好么?”
赵梓砚眉头挑了挑,轻笑道:“卿儿,莫非我一装乖,你就当真把我当孩子了。”
傅言卿白了她一眼,替她理了理之前因着动手弄乱了的衣襟:“现在可算说实话了。”
赵梓砚低低笑了起来,知道她无法久留,若当真被赵墨笺的人遇到,危险难料,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认真道:“你一定要小心,最近这些事你莫要管,等赵墨笺真有行动了,你再插手,可好?”
傅言卿点了点头,仔细叮嘱了她一番后,这才离开。虽然她不许赵梓砚送,可赵梓砚依旧是悄悄看她离开行馆才回了屋。站在屋里,赵梓砚看着外面那轮半月,眸子微微沉了沉,如果她是赵墨笺,那她定然会等那个日子吧。
原本那日夜里怒发冲冠的赵墨笺在过了一晚上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见了赵梓砚也不再摆脸色,反而会笑着打招呼,其余时间除了偶尔出去,几乎都在行馆的书房待着。
萧拓这几日却是来的很勤,不过每次来脸色都不大好,往往是一脸冷酷地来,铁青脸着回去。
赵梓砚到是也没受多大影响,每日都照旧去益州城随意晃悠,而她也再没感觉到有人跟着她,可是她心里却并不轻松。这么多天过去了,赵墨笺神色越来越轻松,赵梓砚已经可以断定她找到了那张图上的位置,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其他动静,很显然,她在等一个时机。
赵梓砚抬眸看着已然满了大半的孤月,眼里透着丝冷笑,应该不久了。就不知到时候,赵墨笺准备用什么办法,让她进去了。站在有些寒凉夜风中的人,神情有些冷,完全没了在那人面前时的温和讨巧。
“楼主,该吃药了。”
比这声音更先引起赵梓砚注意的,是那浓重的苦涩药味,她皱了皱眉,看着穿着一身灰色衣衫的药三通,他此刻的打扮完全是一个普通的仆从,平日里也就照顾着赵梓砚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