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走后,纪舒暖用棉巾沾了些酒,轻轻在温岺秋身上擦拭,这人烧得全身发红,用酒精擦拭之后,面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些,终于不再紧皱眉头了。过了会儿,暗卫将熬好的汤药送来,看着那乌黑的药汁,纪舒暖只是闻到味道就有种干呕反胃的感觉,更不要说真的把这种东西喝进去会是什么味道。“温岺秋,醒醒,药来了,你先喝一些。”纪舒暖轻拍温岺秋的肩膀,想把她叫醒,奈何这人昏睡得很沉,无论自己如何叫她,她还是没有睁眼,强行喂药也都会被她吐出来。纪舒暖皱眉,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碗汤送进她嘴里。她看着温岺秋干涩的唇瓣,思绪不合时宜得飘远了些,回忆起那天两个人莫名其妙亲吻。
温岺秋的吻是很特别的,她唇瓣单薄微凉,就和她的体温一样,带着薄凉的清冷感,与之相反的,却是她表现出来的热情。很奇妙,两个人明明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接吻反而是第一次。在纪舒暖看来,接吻只有彼此喜欢的人才能做,在某种程度上比做爱还更亲密。彼时,大脑空白一片,整个神经残留的意识都和温岺秋有关。她本息的青兰花香,自己的舌尖被她撩得发痒,不自知得回应。两个人唇舌交缠,紧紧依附吸吮彼此。她们吻得难舍难分,吻到彼此的呼吸凌乱,才有些不舍的放开对方。尽管这个看似漫长的吻只持续几分钟,纪舒暖在几天后的今天,依旧能回味到当时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在想这种事,纪舒暖有些尴尬,她回过神,干脆把药送进自己嘴里,之后,她再度吻上温岺秋的唇瓣,将那些苦涩的汤药缓缓渡过去。这样的吻和那天的亲吻是完全不同的目的,味道亦是与之不同的苦涩。相同点是,温岺秋唇瓣还是很软,只是简单贴靠都会觉得很舒服。用着这种方法,纪舒暖总算把一碗汤药喂给了温岺秋,她看了眼对方被自己“喂药”喂得有些红肿的唇,也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急忙把空掉的药碗放在旁处。
“死女人,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好起来才这么喂你药的,才不是想亲你。你那个嘴巴完全不好亲,又凉又薄,亲你都不如去找两根香肠和一条鸭舌。”纪舒暖知道温岺秋听不见自己的话,干脆坐在旁处挤兑起来。她说了好一会儿,再次用酒精为温岺秋擦拭身体,做好这些,纪舒暖随意吃了些东西,又简单的沐浴一番,回到屋内。
寺庙内的床比纪家的床要小上好几圈,纪舒暖本想让小和尚再单独给自己弄一个房间,可想到温岺秋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谁知道她晚上又会发什么疯。纪舒暖和衣躺在温岺秋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过了会儿,终于借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睡去。
温岺秋并不是全无意识,或者说,纪舒暖对她所做的,说的,她全部能听到感觉到,只是无法给出相应的回应。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她看不见自己,亦是看不到,自己到底该去哪里。忽然,面前闪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明明是纪舒暖的脸,可她的视线却充满了阴毒与怨恨,她惨白着脸,死死盯着自己。
“你是谁…你不是她…”“我是谁?
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温岺秋,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个可笑又可悲,不人不鬼的怪物。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一世又一世的找我,报复我,仇恨我,杀害我,可后来的我,却连你是谁都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