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小题大做的她一去不复返了,眼泪这种东西往往都是会让爱你的人难过,你自己都不一定是真的悲伤,因为哭泣可以是别有用意地伪装。
林英还在的时候,她遇到屁大点事都要掉眼泪,林英拿她没辙,几乎有求必应,她多有恃无恐啊!准确地说,她可能被林英惯坏了。明明可以忍受的事情,只要有最优的选择,她就不忍。林英走后,陶千漉好像失去了用眼泪当工具的能力,没有人会为她的泪水买账。在认清这个现实之后,所有痛苦她都试着忍一忍,耐力的阈值一次次升高,可昨晚的那种情况在生理和心理的共同作用下冲破了她的标准。
而早上醒来,疼痛感就是在她的可控范围内。输液的时候手不方便打字,她几乎睡了一整个上午,除了中间严杭来查房的时候。
“你昨晚那么疼应该是躺下之后,囊肿内部压力变大导致的,加上还是一直在发炎。”这是严杭给她的解释。
他们的对话很正常,无非就是在例行公事,如果没有最后一段话的话。
“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严杭说这话的时候的确看不出什么毛病。
“没有了。”她其实还想说,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许医生昨天晚上是在你这睡的吗?”
严杭昨天晚上在病房看他们俩就觉得有鬼。
虽然许澈身为副主任医师本来就不需要值夜班,但他也有过留在医院过夜的经历,所以起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昨晚正好是严杭值夜班,一般有病人不舒服都是他这种住院医的活儿,他万万没有想到许澈贴心地揽了他的活,然后人就不见了。他原本以为许澈可能打道回府了,结果今天早晨五点多,他抬眼看到许澈走进办公室,随口来了句话以表示自己的崇拜与惊讶:“我靠,许大佬果然牛逼啊!来得这么早。”
可是话到嘴边才觉得大大地不对劲,他怎么直接穿着昨天晚上的那套,还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拿起洗漱用品走向了洗手间,根本不想搭他的话。他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他去“服务”的应该是十七床病人。他顿时恍然大悟,他哪是什么来得早,他TMD就压根没走。
他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这下轮到陶千漉惊讶了,惊讶于严杭的直接。有一瞬间她都以为他和许澈是一对,是来找他讨伐的。可是严杭八卦的嘴脸过于明显,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应该只是纯纯八卦,不会有原配找小叁的兴师问罪。
她不是想要刻意隐瞒,就是怕医院会有什么规定不能让医生睡在病房里,毕竟她当时颇有些冲动,考虑得太少。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等我一下,我先接个电话。”任何及时的救场都值得被感谢。但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她又庆幸不起来了,她准备要对接的那个项目被其他人截胡了。对方好声好气,美其名曰与她协商征求她的意见 ,实际上就是通知她。
“我当然没意见啊,不过我这边医生还在查房,先不聊了。” 要是放在平常,她大概率会意见很大,可现在请了病假,难不成当了皇帝还想成仙?她是没有话语权的。对方给足了她面子,像模像样地解释。陶千漉觉得也不见得是对方早就盯上了她手里的肥肉,因为资本需要万无一失,谁知道她这个假要请到什么时候,所里这些年请了假就再也没回来的重点培养对象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