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把头抬起来。”光头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二哥。”穿着蓝色夹克的黄毛舔了舔嘴唇,扫了程斯蔚一眼,压低声音问,“你说他一会儿会不会咬你啊?”
光头脱裤子的手一顿,停了几秒,露出一个有些恶心的笑容。
“让他把舌头伸出来。”他把手机掏出来扔给站在旁边的人,抬脚踩着程斯蔚的小腿,“你给我录一段,录得精彩点儿。”
相机被打开,后置镜头几乎贴在程斯蔚的脸上,小腿上的力气越来越重,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个人摆弄他的脸,混合着烟味的口气让程斯蔚快要吐出来,所以当那阵敲门声传来的时候,程斯蔚以为是幻觉。
但很快,门又被叩响了,四下,有节奏感的三重一轻。
“老四来了。”黄毛抬头朝大门处看了一眼。
“妈的他终于过来了,去开门。”光头继续拽着程斯蔚的头发,“我他妈就不信四个人弄不住你一个。”
程斯蔚的头抬得很高,盯着离的很近的那张脸,嘴巴小幅度地动了动,接着朝那张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我去你妈的——”光头愣住,下一秒抬手就要朝程斯蔚脸上扇,同一时间,门口传来男人的叫喊,只有一声便戛然而止,接着就是身体重重砸在水泥地上的闷响。
光头迅速转身,只瞥了眼门口人的身形轮廓,脸上的表情迅速沉下来——不是老四,老四没这么高。
那个人走进来,弯下腰,抓着倒在地上男人的后衣领,把他拖到旁边。光头往后退了一步,右手重新系上裤腰带,左手背在身后随便摸了个酒瓶拿在手里,看着不远处的人,他笑了一声,喊:“兄弟,你走错了吧?”
眼前没了遮挡,程斯蔚直直地看向仓库门口的沈峭,黑色棉服,头发又剪短了,好像瘦了不少,五官轮廓变得更加锋利。还是那么巧,每次跟沈峭见面的时候,他都能这么狼狈。
程斯蔚心里觉得好笑,嘴角刚翘起一点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很轻,但沈峭好像听到了。当沈峭拎着那根棍子走过来的时候,被绳子挂着的灯泡来回晃,橘黄光线明明暗暗,恍惚中,程斯蔚看见那根棍子顶端的钉子,尖头那段已经被折弯,上面沾着血。
光头握着酒瓶冲过去,沈峭躲都没躲,由着玻璃酒瓶碎在他的肩头,下一秒,抬手掐着光头的脖子,拎着棍子的右手往下滑握住底部,毫不留情地用力砸向男人的脑袋。带钉子的那头直接划开男人的额头,血很快冒出来,顺着眼皮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