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莱因为昨天会场招待不周正在被老爷子训话,程斯蔚回到房间,打开电视,拿着游戏手柄开了一局游戏。游戏背景音开得小,但贺莱还是听见了一点儿动静,他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警告他说:“程斯蔚,你要敢背着我破纪录,我明天就去你妈那儿把你那点儿破事都抖落出来。”
“你先让她接你的电话再说。”程斯蔚挂掉电话,盘腿坐在地上按了手柄上的start。
手感不好,跑过十几次的赛道中途也撞了好几次隔离带,别说破纪录了,三圈下来好几次成绩都是垫底。模糊中,程斯蔚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然后是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语气淡淡的:阿百,你别在我身上蹭。
游戏画面里的跑车在地面上划出黑色的弧线,紧跟在后面的银色跑车随即超了过去,程斯蔚瞥了眼右上角1/1的排名,嘴角抿了抿。
两三岁的小狗好玩,飞盘丢来丢去就是不嫌累,沈峭看着大理石地砖上的黑色脚印,没怎么犹豫就蹲下去,用手去蹭地板上的黑泥。
“你不用管,家里会有人打扫。”
头顶传来声音,语气轻松,沈峭稍稍抬起头,和倚着栏杆的程斯蔚对上视线。
家里客厅的灯亮着,所以程斯蔚很清楚地看见沈峭额角上的薄汗,头发有些凌乱地捋在那脑后,t恤上满是黑色脚印。旁边的阿百应该是有点累,这会儿看见程斯蔚也不叫,只是安静地趴在沈峭脚边。
“要不要玩游戏?”程斯蔚抬起胳膊,晃了晃手里的灰色手柄,“我朋友有事儿来不了,我自己玩儿也没什么意思。”
“不了。”沈峭转过头,用手背又抹了一下地砖上的泥渍。
被拒绝的干净利索,程斯蔚也不生气,他抓着手柄上的手绳,看着沈峭,说:“我妈没跟你说吗,我之前得过抑郁症,康复之后也很需要别人陪伴。”
“我现在就很需要你来陪我玩游戏。”
蹲在客厅中央的人缓慢地站起来,一秒之后,程斯蔚听见他低声回答了一声:好。
程斯蔚笑眯眯地回到卧室等待,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新手柄,正在调整参数的时候,沈峭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湿着,衣服也换过了,看起来是刚刚临时冲了个凉。程斯蔚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问他:“赛车你玩过吧?”
沈峭走过来,但是没坐在他旁边,而是坐在床边没有铺地毯的位置。
“没有。”
“不是吧?”程斯蔚扭头看他,眉毛轻微挑着,“居然有人没玩过单机赛车游戏?”
沈峭看着放在地毯上的红色手柄,然后看向电视里有些花哨的游戏画面,再一次回答他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