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蕴盯着他看,等他继续说。
“我不喜欢。”
原本以为李呈蕴还会说“以前”他怎么怎么样,但李呈蕴没说,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他旁边。
禾真正在组织语言,还没来得及开口,斜前方的门突然被推开,穿着浅色套装的女人走出来,视线扫过来,在他们两个人身上顿住。
“禾真。”
那个女人声音很轻地喊他的名字。
禾真没回忆太久,很快认出这个人是沈听语,他没怎么和沈听语打过交道,但他不喜欢这个人,毫无理由地不喜欢。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海市了。”
沈听语走过来,细尖的高跟鞋陷在地毯里,“听说你入伍了。”
“我——”“你跟禾真没有熟到可以闲聊的地步吧。”
李呈蕴打断禾真,他往前走了一步,挡住沈听语停在禾真身上的视线。
“是啊,不熟。”
沈听语很轻地点点头,“我跟你应该还算熟吧?毕竟我们家股票跌成那个样子也有你的功劳。”
李呈蕴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他看着沈听语,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报复沈岁,报复我,我说实话都能理解,但是你真的不知道你妈为什么自杀吗?是因为我和沈岁吗?”
沈听语眼睛睁得很大,她抬手指着站在李呈蕴身后的禾真,声音很冷:“李呈蕴,你晚上不会做噩梦的吗?”
“不会。”
李呈蕴拂开沈听语的手,“我一直睡得很好。”
沈听语没再说话了,可能是太生气,也可能是真的没什么再说的了,她转过身往回走,关门的力气很大,震得墙上挂着的画都发颤。
李呈蕴像是没听见,他往前走了两步,推开窗户,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拿了一根咬在嘴里,然后又敲出一根,转过头问他:“抽吗。”
窗外是林立的高楼,反光玻璃楼面让光线变得刺眼,光影全都落在李呈蕴的侧脸。
禾真走过去,把烟拿在手里,他看着李呈蕴熟练地点火,过肺,青灰色烟雾很快升起来又在眼前散开。
“你妈妈自杀了?”
“嗯。”
李呈蕴太平静了,平静到禾真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心慌,他看着白烟中李呈蕴的脸,想起沈听语指在他脸上的手指。
“是因为我吗?”
走廊空旷,烟弥散在两个人中间,李呈蕴扭过头看他,手里的火光被风吹得明亮。
禾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说实话,这句话说出口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不管李呈蕴回答是还是不是,他都后悔。
手机开始响,在冗长铃声重复拨到第二遍的时候,禾真接起来,袁嘉楠响亮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你几点结束啊,我刚好路过你那边,要不要我晚上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