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真忍不住抬头看李呈蕴的脸,只觉得眼前的人好漂亮,漂亮到陌生。
他伸出手去拉李呈蕴的手指,干燥温暖的触感停留不到一秒,就被甩开了。
他不死心地又去抓李呈蕴的袖口,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
李呈蕴终于愿意回头看他,李呈蕴微微垂下眼,视线落在紧攥着袖口发白的手指。
“有事吗?”
李呈蕴开口问他。
身体里的所有器官好像都在往下沉,刚刚在车上那种反胃的感觉又出现了,他冲李呈蕴笑,回答说:“有事。”
李呈蕴把袖子从他手心里扯出来,平整的布料上满是褶皱,他看了禾真一眼,说:“但我不想听。”
走进包厢里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都是禾真没见过的,那么大一个盘子里面却只有那么一点儿东西。
侍应生站在旁边问醒好的红酒要不要换杯子,李项霆问何萍能不能喝点红酒,何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呈蕴,只觉得嘴巴被黏住了,最后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原先只知道禾真和你一个学校,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室友。”
李项霆把餐巾展开递给何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从宿舍搬出来吧,住家里。”
李呈蕴没说话,他拿银色餐叉切开牛肉,猩红的血水混着汤汁淌在盘子里,何萍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他住学校方便。”
李呈蕴仿佛成为主导,他慢条斯理地吃牛肉,餐叉偶尔划过瓷碟发出尖锐的噪音。
主菜吃完,李呈蕴擦了擦嘴,抿了一小口红酒之后靠着椅背,冲着坐在对面的何萍喊了一声阿姨。
“我想问您和我父亲在一起有多少是因为钱呢?”
李项霆的脸黑下去,他低声让李呈蕴闭嘴,但李呈蕴只是笑,“我知道这样问挺没礼貌的,但我也希望您可以体谅我做儿子的心情。”
何萍手里的叉子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却怎么也够不到,侍应生忙过来说给她换一个新的,何萍一边应声一边起身,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到桌角,声音很大。
“李呈蕴,你知道什么是长辈吗?”
李项霆伸手去扶何萍,何萍的脸涨的通红,却一直摆手说没事。
“我知道你……你父亲和我在一起,你作为儿子肯定是有很多顾虑的,可能觉得我贪财,或者是有点别的想法。”
何萍终于抬起头看向李呈蕴,她绑好的头发已经散开,看起来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