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真点点头没说话,他看着桌上放着的实验报告,盛游两个字规规整整地写在右上角。
剩下的实验报告禾真很快写完了,这次他没检查,在最后签名的那页,禾真签完自己的名字之后,在下面写了盛游两个字。
交完报告之后禾真走出去,穿过冷幽幽的地下通道时,禾真在拐角处停下来,他从包里拿了支烟,点着之后丢在墙角,低头看猩红火舌一点点把烟卷烧光。
盛游应该不抽烟,但禾真还是替他点了一根,明明盛游只是休学,但禾真却觉得他已经死掉了。
李呈蕴拐进通道里的时候闻见了很淡的烟草味,他往前走,看见背对着他站在墙根的禾真。
他垂在身侧的手上夹了一支烟,橘红色的火光正在燎他的裤缝,但他毫无察觉,只是死死盯着脚下堆成小山的烟蒂。
不知道是不是火星终于烧到皮肉,禾真终于偏过头,看了看身上烧出一个黑窟窿的裤子,但他注意力很快被地板上的黑色影子吸引,禾真顺着影子往上看,对上李呈蕴黑白分明的眼睛。
头顶上是高跟鞋哒哒走过的声音,禾真笑了笑,然后把烟拿到嘴边吸了一口,才说:“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早。”
李呈蕴走过来,垂眼看着堆成一团的烟蒂,抬脚把小山踢散之后说:“谁死了?”
手里的烟还在烧,禾真把烟丢在地上,停了几秒后嗓音带笑地报出盛游的名字。
李呈蕴不太在意地点点头,接着问:“是一上个你上赶着做爱的人吗。”
“我俩型号是一样的。”
禾真转过身,揉了揉被烟雾熏红的眼睛,“不过要是硬上应该也还行。”
李呈蕴十分敷衍地笑了一下,然后倚着墙站着,等他继续往下说。
“他被一个领导发现他和另外一个男生接吻。”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德行,盛游的故事他可以讲得更跌宕起伏一些,然后可以顺利挑起李呈蕴的兴趣,两个人能多说好几句话。
但对待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还是良心未泯。
“然后他就死了。”
李呈蕴脸上没什么表情,用一个简短的陈述句帮禾真把故事做了结尾。
禾真很认真地点点头,他看着李呈蕴的脸,脑袋里闪过起了皱的蓝色大海。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只求速死,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在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时,禾真忽然伸手抓住李呈蕴的衣领,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来,紧接着的是男生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