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课吗?”
李呈蕴应声抬起头,甄薇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放在栏杆上。
李呈蕴摇摇头,甄薇拿过酒杯,从楼梯上走下来,李呈蕴这会儿才发现甄薇没穿拖鞋。
“没看到我新烫的头发吗。”
甄薇坐在沙发上,左手拢了拢栗色的发梢,“不夸好看吗?”
“好看。”
“下次要先夸。”
甄薇抿了一下口红酒,一边从包里拿烟一边摇着头笑:“真是和李项霆一样没意思。”
细长的白色烟卷夹在指间,甄薇吸了一大口,火星猩红,青蓝色的烟雾穿过指缝散在空气里。
李呈蕴没接话,他看着被卷起一大半的羊毛地毯,停了一会儿才笑着说:“你不是说这张地毯是这个家里最好的东西了吗?”
“是啊。”
甄薇被飘上来的烟雾熏了眼,她半眯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所以我要把它带走。”
一直绑在拱形窗沿上的风铃被摘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甄薇看着一言不发的李呈蕴,又抽了一口烟,然后坐直了一些,把烟头丢进酒杯,李呈蕴听见火星消失在酒液之前发出的悲鸣。
“看来你爸爸没告诉你啊。”
甄薇晃了晃酒杯,直到白色烟卷一点点被酒红吞没,她才把杯子放下,重新看向坐在对面的李呈蕴。
“他和我协议离婚了。
两个工人从楼上下来,抬着甄薇放在主卧的化妆镜,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镜子放进包着红色绒布的箱子里,贴上胶带。
“什么时候的事?”
李呈蕴话刚说出口就后悔,果然过了几秒,坐在对面的甄薇微微凑近了一些,撑着下巴冲他笑:“你不问原因啊,看来你比我知道的要早。”
“她漂亮吗?”
甄薇问他。
李呈蕴脑海中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一闪而过,他没有仔细分辨眼睛的主人是谁,他看着自己母亲那张毫无岁月痕迹的脸,摇了摇头:“不漂亮。”
这个答案让甄薇看起来很得意,她站起来,围着沙发走了两圈,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夫人,那副画要带走吗?”
工人指着挂在墙壁上的那副油画全家福。
甄薇低着头,几乎没有犹豫:“不要,难看死了。”
李呈蕴坐在沙发上突然有点想笑,甄薇以前说,在家里她最爱的是羊毛地毯,屋里的化妆镜,还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