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立原道造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说,“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小,是高是矮,是美是丑,只要是银这个人站在面前,我都会喜欢上吧。而且性别和长相都是父母给的,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强行扭曲,否则就是大不敬了。”
“那你究竟喜欢这个人的什么?”
“怎么大家都喜欢问这种问题?那种浑身都是缺点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十年半月都不开口说一句话的……神经兮兮,性格也有点阴沉。虽然我从来不觉得这样很麻烦,但总之这些都是缺点……我才不会喜欢这种人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那种笨蛋,我亲眼看见过他取个面罩都要缩着肩膀背过去,气死人了,长那么大了居然还动不动就脸红。笑起来居然还有卧蚕……整个队伍里就他一个人笑起来会露两片卧蚕,那就是传说中的明媚可爱吗?耳朵也不好,一句话总要我重复三四遍,每次出任务还要和我吵架,脾气又烂,身板又细,每次都让我觉得是在欺负他一样,只能主动让一步结束吵架了。总是让别人让着他一点。示弱的时候也好可爱啊。唉。”
“看来你是真的完全喜欢上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说是‘她’也可以吧?反正性别这东西无所谓,有时候我也觉得她好像眉目更倾向于女性一些,而且仔细回想,能够直接明了地证明性别的一些特征,她都在刻意掩饰……哎,反正是银就行了,所以她偶尔会被虫子啊之类的东西吓到往后退,被我护在后面的样子,就像女朋友一样,恋爱就是这样的……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完全没有。”
“我走了,不说了,该对你们说的都说完了。”
他脸上的表情掠过片刻的紊乱,耳垂处不自觉地飞上两点红渦。他握住了酒杯,把最后的酒一饮而尽。朋友主动给了他一束花,他像是掩饰内心的躁动般直盯着玫瑰花芯处的纹理,片刻也不眨眼睛,就仿佛清晨第一个出现在校门口的小卖部的高中生一般,早早等待到晚晚,只为了等到那个漂亮的白裙子女孩子出现。
樋口一叶最后叫住了他。他回头了。
“以前不熟悉你,所以对你的印象很差,觉得你总是贴着那个绷带在脸上,一点也不像个会正经的男人。我在此对你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