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个字,尾音被他拖得长长的,顾景感觉耳朵一阵发痒,问他:“刚睡醒吗?”
“嗯,”沈齐说,“睡了个午觉,手机调了静音。”
“你不爱睡午觉的,是身体不舒服吗。”顾景明知他被打了,还故意这么问,“听你声音也像不太好。”
对面安静了几秒才回:“没有啊,我挺好的。”
“沈齐。”顾景喊了他一声。
“嗯,我在。”
“沈齐,”顾景攥着手机,一点一点地呼吸,“你能不能对我诚实一点。”
沈齐沉默了一会儿,说:“前天飙车昨天喝酒,被我妈发现了,就挨了一顿家法。还……在露天泳池游泳,冻感冒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景又心疼他又想骂他,“你明知道——”
“对,我都知道。”沈齐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与纠结,“可我已经做错了,也挨了教训。”
顾景不想跟他在电话里讲什么大道理,或是吵架。
他觉得他改变不了沈齐,从认识到现在,被改变的似乎只有他。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沈齐的声音听着更哑了些,“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我生病了,病人是最可以任性的,你要心疼我,安慰我,说你想我。”
顾景发自内心地告诉他:“我特别想你。”
沈齐笑了一声:“我要是早点告诉你,你会回来春溪陪我吗。”
顾景点点头:“即使现在,我也想要在你身边。”
沈齐说:“我现在的样子特别狼狈,你还是不要看了。”
食指轻点了下手机外壳,顾景说:“那过完年,我早点回去。”
“嗯。”沈齐说,“我换个姿势趴着了,你要再说一句你想我。”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止疼。”
“你不要一直翻身,少动弹就不疼了。”
“那你还会想我吗。”
过了许久,顾景回答他:“我在心里想你,别让我一直说,好吗。”
沈齐轻声呢喃道:“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