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想象且和温端颐人设完全不符的话语使她清醒了一些,忍不住爆笑。
“没礼貌。”温端颐面色沉了沉,顺势拉高轻薄的被子到她头顶。
“别,我错了。”闵于陶钻出被子,“没法呼吸了。”
他的手掌盖上她的眼,“好了,睡吧。”
一下黑暗,安心变成一只茧,从眼前的手掌瞬时包裹住全身。
“干嘛不和我一起睡?”她打一个呵欠,随便问道。
温端颐用沉默回应她几秒,简短说:“……你做噩梦时会叫前男友的名字。”
又用不耐烦掩饰其他:“你到底困不困。快点睡。”
“这么凶,一点也不绅士。”
闵于陶动一下,被子上是熟悉的味道,淡薄的雪松掠过清泉,安抚紧绷的精神一根根松弛,她也一并跟着沉声。
听见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温端颐轻按掉台灯的开关。
在黑暗里凝神打量她一阵,可惜他为了高质量的睡眠选了最不透光的窗帘,房间门又半掩,外面的灯光只能透进来一点,什么都看不清。
又坐了一会儿,他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收拾完客厅的一小片狼藉,他坐在阳台发呆。小区多是老年人,这个点早就睡得差不多,整片楼大概只有这一扇窗还半亮着。
手心握着打火机,盖子被他弹开又关上,几个来回,他仔细摸着外壳的数字,一遍又一遍。
开始吸烟在大叁那年,他捻转得知她的新消息,她交了人生中第一个男友,在朋友圈的合照里偏头笑得灿烂。
恍若有惊雷落在头上,他不敢置信,消息看了几遍,嘴里干得厉害。
就是这个时候,他站在便利店的柜前,动了心思。
他不算情感充沛的人,多余的爱和恨,早在家庭出现变故时消耗殆尽。那一刻,他才明白,暗恋就是种下一根刺,平时被诸多包裹,未能将自己怎样,回忆即使心酸带悔,多是甜蜜更多。等世事变迁,面对如此状况,才发觉痛得厉害。可因为一直的不管不顾,多余侥幸,除掉一根和所有一起生根的深刺何其容易。
一起打工的前辈说,一根解忧愁。但并不是。他更觉得寂寥,还觉得些微荒谬。
可再也无法停止。
直到和她重遇,她预告将和男友结婚。
他开始努力戒烟。他抽得不算太多,只不过偶尔时的一次抽得很凶,他以为戒烟很简单,但断断续续地,怎么也没办法完全戒掉。朋友听后笑不停,暗示道:“你确定你戒不掉的是烟吗?”
多么烂俗的剧情,可就是他的现状。
那种想起她时默然焦躁的滋味时不时萦绕上心,扯着嗓子痒且干,必须要吸一口才能缓解。
偏头,看向不远处茶几上扔着的那盒避孕套。刺眼到精神焦炙。
手间翻滚打火机的速度无意识地加快了一些。
真是糟糕。温端颐扯一下嘴角。今晚她是不失眠了,但恐怕要轮到自己难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