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息国覆灭,而那几国究竟拿没拿到长生不老药已不可知。
柳初年将亭边的竹帘放下,阻挡了飞溅而入的雨滴,想了想又道:“我幼年时曾随师父到诸国游历,去过息国。温家世代为息国的史官,执笔书青史,当初我与师父误打误撞地救了温云岫一命,我一直随身而带的怀袖剑便是她赠与我的。”
“看来息国国破之后,温姑娘逃了出来。”
白卿知晓怀袖剑,八荒之中唯有当年的息国能造出此剑——此剑刃如秋霜,可斩金截玉,藏于袖中又可不露丝毫痕迹。
八荒之中流传的怀袖剑屈指可数,诸国工匠费尽心思想要仿制,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成功。
“以温云岫的性格,她呆在息国皇宫之中,与宫殿一同被焚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柳初年依着自己对温云岫的了解,觉得她怎么都不想是会主动出逃的人,“我想,大概是昨日那位摇光姑娘的缘故吧。”
她并没有被白卿的问题绕开,话锋一转又挑起了方才想要说的话题:“你此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白卿心虚地躲避了一下她的目光,望着远处近乎墨色的天空:“说不准吧,若两三个月能治好那就两三个月归来,若两三年能治好那就两三年归来,若……”
她略微停顿了片刻,终于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柳初年:“不管怎么说,我总归是会回到你身旁的。”
“你活的比谁都清醒,所以我也就不多说了。”柳初年垂眸敛去了眼中的情绪,叹道,“既然已经离了晋国,那些事情便都忘了吧。”
白卿一笑,轻声道:“他日我离开,你便不用去送我了,不过徒增伤感罢了。折柳亭的离别泪已经够多了,你去了的话再惹得我落泪怎么办?”
“好啊。”柳初年低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衣袖,片刻后抬头笑道,“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出城十里去迎你。”
说完这句,她便起身冒雨离开了,月白的衣衫在风中飞扬,与墨色的长发纠缠着。
白卿倚在亭柱旁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又过了几天,便是白卿离开的日子了。
柳初年果然如那时所说,并未出城送她,而是一反常态地起晚了。
直到齐竹回来禀报,说白卿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南梁,她才有些漠然地起床让侍女帮她梳洗。
齐竹本想告退,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低声道:“南乔帝姬不知从何得知白姑娘今日离京,去送了送她。”
“南乔?”柳初年侧头将那艳红色的累丝耳坠戴上,微微挑了挑眉,“她居然去送了白卿,这可真是稀奇了。”
“南乔帝姬还托我向您问安,说是因着向女先生告假的时间不多,所以还急着回宫,不能亲自来见您。”
柳初年听了这说辞,不禁摇头笑道:“她这话说的,倒像是长大了一般,也难为她肯这么听女先生的吩咐。”
说完,她从侍女手中接过发梳,笑着让那侍女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