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在医院?”叶嘉青看见白长阳外套上有着几块突兀的深色块状物,像干涸的血迹。
白长阳只说:“出了点儿事。”
“哦。”叶嘉青无意追问。
白长阳:“你和你妈妈,你们还好吗?张智对你们还好吗?”
“叔叔对我们很好,”叶嘉青低声道,“比你要好。”
中国传统总喜欢将孝顺放在第一位,后来孝顺两个字在大多数家长口中逐渐演变成了顺。
白长阳不是一个传统式的丈夫和父亲,叶嘉青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儿子。
叶姒当初不愿意和白长阳离婚,就是要和白长阳对着干,折磨死白长阳和他那些小三,明里暗里磋磨那些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白长阳是个温柔儒雅的人,却也逼得和叶姒动手过,两个人在家里从楼上打到楼下,打到客厅,叶嘉青要是看见了就上手帮叶姒揍白长阳,那时候他的散打还处于扎马步的阶段,白长阳一脚就能把他踹得爬都爬不起来。
那的确,是很糟糕的回忆。
“白长阳,你去哪儿了?”带着哭音的女声出现在他们身后,叶嘉青抬头看了一眼,熟人了,在白长阳出轨的名单里可能排不上号,但却是唯一一个给白长阳生了孩子的。
白长阳虽然乱搞,却不会让人给他生下孩子,但是人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
那个女人没认出叶嘉青来,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急诊室里的自己的儿子身上,她跑过来,拽着白长阳的衣袖,“这边的手续办完了,手术室来了人,说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签了字就能马上开始手术。”
白长阳点头,一边应和着妻子,一边掏出手机,“先送去手术室,我打电话问问院长那边找的人找了没有。”
女人连连点头。
白长阳带着她离开了,把叶嘉青瞬间就抛在了脑后。
走廊里是最冷的地方,叶嘉青被吹得半边脸都麻了。
“杜庭的药打完了,”宋南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对方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捂热了点儿,才收回去,“我们去听听医生怎么说吧。”
叶嘉青感觉自己的嘴巴都粘在一起了,差点没张开,他哑着声音,“好。”
走廊里吵吵嚷嚷,闹成一团,前来取证的警察也来了。
宋南其揽着叶嘉青,免得他被撞到。
从抢救室里推出一张床,躺在抢救床上的男生衣服已经被扒光了,就下边潦草地盖着一点儿被子,针从弯肘处扎进去,他已经吸上氧气了,每个抢救床底下都有便携式的氧气瓶,他的脖子昂起来,行了气管插管抢救床随行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和一个护工,一路跑着向手术室推去。
白长阳被簇拥着,一边打电话,一边看时间,大步如流星地从叶嘉青身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