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心里惦记着界限,看宗楚的视线稍微温和了一丁点,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宗楚対他的视线直接就是嗤之以鼻,完全不在乎。
他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沈余身上,把身份压低这事他一开始做的还有些陌生,现在做了两次,越来越熟练。
他伏小做低的対象是沈余,再低又能怎么样?
宗楚两辈子没有反思过什么,从沈余离开之后却一直在做这件事。
他前世做的混账事数都数不清,要还也还不清,甚至还了,沈余可能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只能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的隐忍着那些疯狂的想法,企图能让沈余再看他几眼,只要别让他离开就行。
除此之外,别的事情他都能忍。
哪怕是碍眼的杨河和那个小东西。
沈余尽力去无视他。
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宗楚都会保持这种状态,沈余想得很清楚了,不管宗楚在或者是不在,只要他足够理智,就不会轻易的再被他伤害到。
沈余的软肋从来都不是自己,而宗楚现在看起来対他身边人的耐性已经很足了。
虽然沈余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手段,但是只要牵扯不到他身边的人,沈余就能保持足够的理智清醒。
“哐啷”
走神的青年被巨响唤醒,铁锅内的油滴贱出来一点,烫到了手上,沈余缩了一下,还没有别的动作,手就忽然被刚弄出巨响的男人抓过去。
男人眉头死死皱着,看着他手背上的油滴如临大敌。
宗楚在脑海里疯狂回想,但是他和别人在战场上火拼过,遇袭过,受过子弹伤受过重伤,唯独不知道被油烫到该怎么处理。
他甚至是慌张的抬眼紧紧盯着沈余,低沉又急促的说:“疼吗?怎么处理——冷水还是——”
“我没关系。”
男人掌心的温度让沈余视线微变,他头脑清楚的知道自己握住了宗楚的弱点,而实际上其实只要他靠近宗楚,就会有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恐惧感觉。
那种让人握在掌心毫无挣脱之力的感觉。
握在掌心的手快速抽了出去,甚至让宗楚没有反应过来。
他空落落饿的抬着手,紧紧盯着沈余的视线暗沉了一秒,然后缓慢的,收了下去。
沈余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宗楚唇瓣动了动,他看着神色戒备的沈余,想说些什么,嗓子干涩到可怕。
曾经抱在怀里的人——现在甚至被他碰一下都会躲开。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到底错过了什么东西?
宗楚现在极度庆幸他清醒的还不算太晚。
那些手段他还想用在沈余身上?最该受那些罪的是他!
男人近乎狼狈的垂下视线,在沈余的视线下艰难的开口:“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