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却像是就是说一说,他嘴角幅度很小的弯了下,脚步轻抬。
宗楚盯着他,心底的烦躁又开始涌动,连带着头也开始分裂似的剧痛。
他大掌按着额角,把所有不该有的脾气都给压了下去,跟在沈余身后上去。
餐台布置的很好,只有一束微光映在桌子上,沈余正在把可以提前上菜的菜肴摆在桌面上,浅光一打,把他冷白的皮肤映衬的柔和一层。
宗楚看着,忽然那股涌动的情绪就这么平歇了。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两个杯子,“酒?”
宗楚走了过来,沈余神色未变,他收拾好了桌子,顺势也坐下,说:“嗯,酒精度数不高,我调的。”
“你调的?”
这倒是引起了宗楚的兴趣,原本要拿下去的话也收了。
沈余身体不太好,他们在家至少不会碰酒,宗楚带他出去,也严禁沈余碰那些酒精高的东西。
他端起一杯摇了摇,浅蓝色的酒液在灯光下绽放着一种让人迷幻的暖光。
宗楚尝了一口,皱眉,他抬眼看沈余:“你别喝了,高了。”
沈余似乎是失望的松了手,宗楚有点看不得他这样,憋了两下,语气不太好的说:“那就只能喝一口。”
四年前的男人,多多少少还带着点年轻人的冲动稚气,也格外的好说话。
沈余也不是真的想喝,他只是觉得需要麻痹一下自己。
为离开,也为不知名的未来。
气氛正好,沈余抿了一口,脸就红了半扇,他眼睛还是清净的,带着些冷光,应着泛红的脸,看起来就极其——
惹人。
宗楚有点坐不住。
他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这种事,准备的时候感觉万无一失,实际上操作起来却总觉得少了哪些步骤,好像怠慢了人。
宗楚有些坐立不安。
沈余抬眼看他这种状态,手指摩挲了两下高脚杯的杯沿。
他视线掠过男人一直握在手中却没动的杯子,勉强忍住一点慌乱,垂下眼。
“我敬一下先生,谢谢您这一年的照顾。”
杯子轻声相撞。
沈余没能喝下去,他手臂被男人拦住,大掌一过,就把他手里的杯子拿走。
宗楚皱着眉看他:“都说了只能喝一口,喝白水,或者果汁。”
沈余顿了下,他想说些什么,不过不用他开口,两杯酒,全都到了宗楚的肚子。
酒液是凉的,宗楚神色变都没变,杯子都空了,他似乎也舒了一口气,镇定下来,看着沈余。
他好像要说些什么。
沈余还站着,他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宗楚,男人视线清明,似乎还有几分纠结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