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那病恹恹的身体,冻一下第二天都不一定能爬得起来,宗楚越想越恼火。
这还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连离开的话都敢说,这次不让他有个教训以后怕不是直接骑到他头上来!
这么想着,宗楚神色越发阴沉,他不耐烦的按着额角,脑子里都是傍晚时青年温顺的模样,天平又开始倾斜。
自己的人,教训点到即止也就算了,过了界折腾的还不是他?
宗楚招了招手,卫臣迈着毫无声音的脚步低头上前。
“去叫景六接人,带着毛毯。”
宗楚阴鸷吩咐。
沉稳如卫臣,听到这个命令也没有泄露半点情绪,领命去传达给景六这个消息。
夏实然在一侧却是把手心都要抠出痕迹来。
他知道宗楚有多宝贝沈余,但是那只是在界限之内的一点宠爱而已,就像人对自己的宠物,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迁就,但那都是有度的。
一旦主人的权威受到挑衅,这点宠爱就变得毫无价值。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宗楚会低头,宗楚竟然会向人低头。
他甚至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装没看到!
夏实然唇瓣颤动着,他想说万一沈余已经走了呢?
“不可能,他有什么地方去?”
男人低沉说了句,语气还不算太好,但是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夏实然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问出声了。
他出神的看着男人,这话似乎让他有些烦躁,好像联想到青年孤零零走在寒冬里毫无人烟的街道上,打个滑都没人帮忙扶一把。
沈余是宗楚护了四年的人,除了在床上宗楚看得和眼珠子一样,精致又脆弱,沈余离了他,还能做什么?还有哪儿能去,没他看着连饭都不会按时间吃。
他和沈余那个臭脾气计较什么!
明明知道他看着温顺实际上骨头比谁都硬。
宗楚不想承认,但他觉得有些后悔。
小孩不懂事而已,哄哄能怎么样?又不没哄过,在床上他说的还少吗。
他闭着眼,消化因为沈余说那两个字带来的怒气,想着等景六把人接回来沈余肯定已经知道了教训,可怜巴巴的像个猫崽子一样窝他怀里。
他要说自己错了,他就当没听到过那两个字。
“五爷。”
略显迟疑的声音在他们身前响起,夏实然压住心中的不确定,睁开眼睛。
说话的人正是应该已经领命去接人的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