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问道:“怎么了?她受伤了?”
花衫道:“伤得不重。原本玉腰奴醉酒,疏于防备,被那些人拿住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与那些人交手期间,他们中了陷进,玉腰奴得以挣脱桎梏。”
“那你叹什么气。”
花衫慨然道:“一番交手,那些人退的退,伤的伤,被我们捉拿了不少。玉腰奴酒意上头,受了伤后,血气上涌,得知扶光多日来态度上的软化不过是有所图的虚以委蛇后,恼羞成怒,其中有个周山姚的人,似乎是玉腰奴和扶光的旧识,他嘴里辱骂玉腰奴。玉腰奴当场要杀了他。那时候扶光情愿留下来断后,她功力恢复,我们一时奈何不了她,可她想要救人也是难如登天,反而她想要救人的举动,更加激怒了玉腰奴。玉腰奴以手中人质威胁扶光就范。”
夜风凉飕飕吹得楼镜后背打了个冷颤,她理解玉腰奴这个人,也就知道她开始怀抱了多大的兴头,失望之后便会掀起多大的怒火,而这怒火足以焚尽她为数不多的理智。楼镜问道:“而后呢?”
花衫似乎难以启齿,良久,说道:“玉腰奴将扶光,行了那事……”
不用说的详尽,楼镜已能明白,正因明白,这话才像霹雳一般炸响。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不过一句话:万事皆休。
之后玉腰奴履行了承诺,放过了周山姚。那周山姚得知自己获救根由,受不住这屈辱,触柱而死。这是楼镜意料不到的。
扶光心死,夺剑自刎。这是楼镜已有预感的。
一个人的生死,说起来也不过短短一篇文章。
话音落时,楼镜已来到门外,房门半掩,她推门进去。
玉腰奴手撑着弯着腰,披着衣衫坐在床边。
床上静静躺了一个人,仿佛睡着了。
听到脚步声,玉腰奴无神僵住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见到是楼镜回来,脸上也做不来惊讶的表情,只是转向床上,像是在同楼镜说话,又像是在同扶光说,“你现在才乖了。”
楼镜站在床边,脸色发青。
床上的人脖颈处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狰狞伤口也已缝合整齐,新换了素白衣裳,身躯绵软,在外的皮肤呈现死态的白。
楼镜沉声道:“她是乖了,再不会驳你的话,违你的意了,从今往后,任由你摆弄了。”
玉腰奴怔愣住了,扶着额头,想起最后的对话。
——你不爱我,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因为你我正邪之分。
——只是因为不爱你。
她如今已经无力去分辨这其中有多少是扶光出于恨她想要刺痛她才这样说。她声音干哑,向楼镜道:“楼镜,你说的对,她就像是流沙,抓握的越紧,流逝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