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冶派又上了一批新的好酒来,老庄主领着扶光和霍朝向各位武林前辈敬酒,仿佛这变作了一场婚宴。
楼镜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玉腰奴的身影,正眼望过去时,那人影已经消失了。
酒席直到天色深黑方散。楼镜回到住处时,玉腰奴已准备妥当,在院中等候。
玉腰奴自来南冶派起便神出鬼没,大抵南冶派都弄不清楚有没有请这么个人,是以酒席时也没来叫她出席。
今夜是极好的时机,武林人众醉酒而归,沉睡梦中,武会安然落幕,南冶派门人必然松懈,而那霍朝,沉浸在喜事之中,色令智昏。
玉腰奴要在今夜动手取剑了。
直到阴云蔽月,天地黑暗无光,三道人影悄然从院落中跃出,往后山潜行。
存着剑的炼炉离老掌门修养的别院不远,到那别院时,三人便已感觉到一股热浪,压过深夜的凉气,一阵阵袭来。
玉腰奴道:“存剑的天炉就在前方,我一人去即可,你们不熟路径,去了反而碍事,只在此处接应我。”
两人点头答应,玉腰奴一转身,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楼镜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探究。
玉腰奴对这南冶派,可也太熟悉了。
两人藏身暗处,但闻耳边蝉鸣不绝,一旦静下来,以两人深厚功力,再小的动静也能落在耳中,是以对方那压抑隐藏着如游丝般的呼吸声,也落进了耳朵里,伴随着自己的心跳,一起一伏。
不知过了多久,阴云散开,月光下下来,洁白的月色充满蛊惑。
那更闹耳的蝉鸣都淡了去,听力似乎筛去了杂音,只将对方的呼吸声撅入耳中,变得格外清晰。
分明是该小心谨慎的时候。两人总也忍不住有片刻的分神,去在意对方的呼吸声,随着对方的吐息,或急或缓,到最后,双双急促起来。
两人不由得侧目,却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对方。
月光在侧,他们藏在阴影中,沉静永恒。
错愕。
楼镜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蹙眉,寅九因自己莫名的举动,而将目光偏转了开。
就在下一刻,异样的响动打破了两人的沉默又怪异的气氛。
那是猎猎风响声,有人用轻功翻过了院墙。
两人对视一眼,那人翻进去的是老掌门的别院,或许是冲着老掌门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