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楼镜咬住一口牙,脸色发白,更衬得眼中爬起的红筋狠厉。
“二叔,你告诉我,是谁杀我爹?”楼镜目光阴骘,她恨毒了那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也丢下曹柳山庄那蛇窟去。她要找沈仲吟,甚至为了找沈仲吟,愿意抛下所有,投身入风雨楼,极大原因是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不知道楼彦已醒。倘若楼彦已醒,能从楼彦这处得知杀父凶手,她又何必听命于詹三笑,换取与赫连缺见面的机会。
“镜儿,你冷静些听二叔说……”楼彦坐在楼镜对面,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盖住,还未说话,先叹了一口气,“那日在客栈里,大哥和沈仲吟交手,全力一击后,大哥落了下风。”
楼彦一见楼镜脸色,知她有话要说,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叹道:“那之前,大哥身上便有极沉重的暗伤,多年来一直未好,到那段时日,越发重了,才会不敌沈仲吟。”
楼镜睁圆了眼,想起那段时候和楼玄之怄气,还将他气得吐了血,说不出话来,唇瓣兀自颤抖,良久,找回自己声音,说道:“我不知……”
“大哥怕病情传出去后,宗内生乱,一直瞒着,也就那时俞长老给他瞧病,他见瞒不住,才给俞长老坦白了。”说着楼彦向俞秀望过去,俞秀微微点了点头。
“我见大哥不敌,但沈仲吟也未讨到好,便接了上去,要制服沈仲吟,谁知沈仲吟落败之相是装的,这些年来,他功力突飞猛进,我非是他敌手,也只有大哥全盛之时,能与他斗上一斗,我又轻敌中计,结结实实中了他一掌,重伤昏迷了过去,之后大哥与沈仲吟交手,乃至大哥为何会……我便不知了。”
楼镜张着嘴,惊愣地瞪着楼彦,她满怀期待,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质问道:“你不知道,你怎能不知道呢!”
楼彦垂下眼帘,失落道:“是二叔无能。”
俞秀在旁沉声道:“这并非是你二叔的过错,你又怎能怪他。”
楼镜心中也明白,她不能迁怒楼彦,垂了头,不再说话。
楼彦拉着楼镜的手,“镜儿,这些日子你在外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和二叔回宗门罢,二叔知你冤枉,如今二叔醒了,再无人能说你一句不是。”
“那杀我爹的真凶呢?”楼镜似在问楼彦,又似在问自己。
“二叔会查出来。”
楼镜眼睛往上一抬,不含感情,“李长弘呢?”
“李长老?他如今在宗门里,并未随我一道来。”
“二叔,当年之事尚未查清,李长弘便以罪犯之名将我下狱,日日/逼问折辱,甚至不允许我为我爹守灵送葬,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