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秋一颗心坠落谷底,忽地体会到楼镜蒙冤时的心情,只是她不似楼镜刚烈,不会愤起反击,而是低垂了头。
吴青天那两名弟子正围在马匹前,将郎烨的尸首小心翼翼的抱了下来,放在地上躺平,他俩与郎烨关系十分要好,如今见他亡故,心中哀伤,只注意到眼前尸身。
也就是这时,平地里响起一阵暴喝,“孽徒,你敢对我下黑手!”
骤然响起刀剑相交之声,两名弟子一回头,只见李长弘和余惊秋两人动起了手来,剑光霍霍,逼得人后退。
李长弘习武多年,余惊秋虽说天赋绝佳,却也抵不过李长弘那份功力,兼之腿上有伤,一路纷争不断,身心俱疲,是以节节败退,被逼至林中。
吴青天那两名弟子顾不得许多,忙追上前去,只见那两人斗到一处斜坡前。
李长弘剑风飒飒,一招前去,直取余惊秋要害。余惊秋气力不济,不能完全拦住,只将剑势架偏,那一剑便从肩头划了过去。
吴青天这两名弟子叫道:“李师叔,手下留情!”
李长弘浑似没听见,一掌拍向余惊秋。余惊秋虽卸了一部分力,仍旧被打得直飞下斜坡。李长弘道:“这等孽障,留你不得!”
李长弘再要上前时,吴青天那两名弟子拔剑上前,一左一右,吃下李长弘招式,劝道:“李师叔,师姐是否有罪,留待回宗门,再做定论。”
李长弘长剑一挽,将两人剑锋荡开,“是否有罪,还不明白?你们随我一路来,聂城主如何招待你我,你们也瞧见了,聂姑娘离家出走的事,你们也知道的,她若清白,怎么解释不清信鸽一事,怎么满口谎言。”
“就是有罪,也该按宗门规矩,请我师父处置。”
“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受。我原也想带她回去,可这孽障,居然见事情败露,想杀我,你们看看。”李长弘将腰侧露出,那里已有一条血痕,“我看郎烨和另外两名弟子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怎么三人死得死,只她一人完好……”
李长弘被两人挡住,视线有碍,等推开两人往斜坡下一瞧,神色顿时难掩惊惶,叫道:“唉呀,叫这混账东西逃了!”
李长弘这时顾不得的两人,连忙招呼来自己的弟子,厉声道:“追拿余惊秋,生死不论!”
却说余惊秋,一滚落斜坡下,便强撑起身子,往林深处遁去。
她原是愿随李长弘回去,接受审查。
可话未出口,李长弘一把拔出剑来,将自己腰侧割伤。她有一瞬的茫然,直到她瞧见李长弘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里,饱含杀意,精光湛湛,尖儿一样,直刺她的心头。
那冷剑转了向,朝她招呼来,招招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