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妩媚妖冶的女人将她上下一打量,环着手臂,笑道:“既然是个姑娘家,装什么臭男人。”
楼镜知这江湖中素有能人,但被人一眼拆穿,也不免吃了一惊,好在她一向顶嘴练就得一张嘴皮子灵活,“行走江湖,男装方便。”
确实是这个道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她眼前两人身处江湖几十年,哪有这么好糊弄。那长须男人挑挑下巴,说道:“遮遮掩掩,将竹笠摘下来。”
楼镜未动,那男人走前一步,竟似要替她来摘,她这才微微低头,举起扶竹笠的手,似蜗牛攀途,这片刻之间,她心中已闪过千思万念。
倘若摘下竹笠,叫那侍从认出来,曹柳山庄的人必然不会放过她,但若是不摘,这些人心生怀疑,也不见得会善罢甘休。不如,先下手为强,可这一男一女,武功深不可测,脱身难矣。
楼镜扣住竹笠边缘,摘了下来,露出被涂抹得蜡黄的脸。决心赌一把。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柜台边那个侍从瞧,或许是因心虚,不由得多想,总觉得那侍从也总盯着她脸上看,像是瞧出了什么,于是,她更紧张那侍从的神色。
楼镜没察觉,那女人目光如炬,将她细微眼神收在眼底,嘴角含笑,向着柜台边上那个侍从使唤道:“你,过来。”
那人得令,立即走到女人身旁,只是没了新的命令,便伺立在女人身后。
离得近了,便能瞧得更清楚。
楼镜也更为紧张,但又晓得,方才自己目光过于明显,叫这女人瞧出了端倪,这才叫了这侍从过来。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名侍从。
那长须男人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楼镜回道:“是家里胡乱教的,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路数,没什么名气。”
男人沉吟半晌,斜睨着她,幽黑的瞳仁内敛精光,“听你口音……似乎是北边来的。”
楼镜心里猛地一跳,“老家是北边的……”
楼镜目光向女人那方一掠,只见到她身后那侍从听了男人的问话,像是得了灵感,一双眼睛直盯着她,已同方才有明显的区别,那眼里闪动的光芒似晨曦而来,荡尽黑夜的一切伪装。
楼镜心底直望下沉,心想,这人认出她来了。
那侍从嘴唇微启,似乎要说话。
楼镜沉不住气,骤然掣剑,若是等这侍从说出她的身份来,再要出手就晚了,虽说自己打不过这一对男女,但抢占了先机,至少也得两分利。
楼镜剑气一荡,逼得勉强两人防守,便即抽身后撤。
上猛力后退相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