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带着一杆幡,收拢为长/枪,展开为幡旗,随身武器不会丢,那武器也太笨重,不好藏,贼人也是聪明,将它挑着两个簸箕,盖在扁担之下,然而终有破绽;其次,练武之人行步轻快,骤然之间很难更改,那佝偻老人脚步也太轻盈了些。
楼镜目光锁定了他,也不打草惊蛇,悄悄跟着他。曹如旭因她动静,也注意到了老人异样,潜行跟随,然而到底人太多,叫那贼人察觉了。那贼人索性卸了伪装,全力奔逃。
那贼人比他们熟悉许州城巷道,即使在这许多人围夹之下,也从包围网的缝隙中溜走了,一转街角,没了踪迹。
一行人追随而来,不见了人,跟前只有一座酒楼,名为杏花天,他们一想,那贼人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必然是逃进了这个地方。
杏花天是这许州城最大的一座酒楼,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座楼阁,楼阁间飞桥相通,夜间千灯齐燃,亮若白昼,雕梁画栋,富丽若此,楼宇之繁华气象,无出其右。
酒楼之内座无虚席,座旁有卖唱的伶人,通道往来有卖瓜果小菜的小贩,人员混杂,喧闹得很。曹如旭派了四个人在外守住酒楼四面,免得那贼人逃了出去,其余人便在酒楼之中搜寻。
一楼好找,宾客在坐席上没有格档,二楼三楼却难寻,是厢房雅间,一个个垂着帘幔,闭着门窗,要来找人,必要进去唐突。
这曹如旭底气足,也不怕得罪人,一个个搜过去,誓要将这贼人捉到不可。
楼镜抱着剑,冷眼跟在他们后边。
二楼东边找完了,曹如旭等人掉头,一回头撞见楼镜,“去,去,去,你一直跟着我们凑什么热闹!”
楼镜态度冷淡,“这酒楼是你的?你走得,我走不得?”
曹如旭越过她,向西边去,边走边道:“你走哪里我不管,只要不碍着我捉贼!”
“巧了,我也是来捉贼的。”
曹如旭不耐烦道:“你捉的什么贼。”
“这贼也是你家的?你捉得,我捉不得?”楼镜冷哼一声,目光似凝了冰霜,盯着曹如旭身旁那侍从,“要不是我师兄拦住了那人,你们现在怕是连个人影也瞧不见,我捉住了那人可得好好问问,幕后主使是谁,到时押人去穆堂主跟前分辨,也请你身旁这位侍从务必好好说个清楚明白,‘干元宗的人会不会和那贼人有个手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侍从没想到先前的话全落在了楼镜耳朵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曹如旭时,曹如旭此刻以捉贼为先,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计较,只说了一声:“随你。”
开始挨个搜索西二楼的厢房,行事极为强横,不开门的便破门,骂声此起彼伏。
这西二楼当中有一间厢房,房门开了一点,一双眼睛往外探看片刻,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