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地把他摁着坐下,而后跑去拿来了金疮药和伤布,全程皆是拧着眉,神色凝重的模样。
而周誉则乖乖坐着,目光一直紧紧贴在她身上,她板着脸不言不语,他却觉得高兴的很。
沈菱歌本是对这些事一窍不通的,这段日子,生生被逼得学会了。
此刻小心地给他重新上药,再仔细地缠上布条,动作娴熟认真,看不出半分的不耐。
等到缠完才感觉到,周誉好似很久没说话了,后知后觉地低头去看,便一眼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深邃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火热,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有这么多的情绪。
被他看着甚至脸都有些烧了起来,连带着手上顺畅的动作,都有些迟疑了,低声喃喃了两句:“有什么好看的。”
周誉知道她怕羞,也不喜欢那等黏腻的话,不愿她闪躲,故意换了个方式道:“屋里只有你和我,不然你叫我看谁?”
果然,沈菱歌看着就放松多了,“那就谁也不看,看你自己。”
“对了,你方才说有五千人可以调动,可那惠王却有五万人马,如何能抗衡?”
即便周允乐可以下旨,周誉拿到了旗牌,但那魏长峰早与惠王勾结,肯定会暗地里帮惠王的,他岂不是以卵击石?
若是没有今日的那个梦,或许她也不会如此担忧,偏偏今日做了那样一个噩梦,叫她不敢不多想。
到底是何人埋伏设下陷阱,将他与五千将士悉数歼灭。
“谁说五千不能胜五万,我曾带兵以一敌百,一千人从十万大军中穿行,战场上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京城,他想进城,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周誉说话时总有这等叫人臣服的气魄,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听得沈菱歌面红耳赤,小心脏跳得飞快。
“别担心,你就安心地在这待着,我很快便回来。”
许是那个梦的后劲太足,周誉浑身染血倒下的场面又太过震撼,沈菱歌也没再说违心的话,实诚地点了下头。
不管他回不回来,她都会守住周允乐,不叫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手抬起来。”沈菱歌给他绑完伤布,就将外袍给他重新穿戴上,只是没想到,他的腰带格外的长,之前一直垂落在地。
他来回拿金疮药的时候,没有注意,连何时踩上去的都不知道,刚套上肩背,就发现抽不动了。
沈菱歌脑子里装着事,没想太多,只是以为抽不动,就更加用力地一抽,结果脚下一滑,瞬间就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鼻子重重地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瞬间疼得泪花直冒,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