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旗乘的是专用电梯,恰好绕开了徐小姐正在骂街的位置,去办公室的路上顺便进了趟茶水间,里面又几个助理正三言两语地聊着门口那位的八卦轶事,冷不丁一个当事人走了进来,当即陷入了鸦雀无声。
“是他吧?”
“看着不像柏董啊。”
“不是说他妈是只鸡……”
几人的低声议论随着没关紧的门缝钻了出来,柏云旗喝了口咖啡,发觉自己耳濡目染,听力好像也往闻海那坐在书房关着门带着耳机玩游戏,还能听见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震动的级别进化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柏悦正在里面等他,她今天换了身浅色的套裙,模样活泼了不少,看见柏云旗端着咖啡杯走进来,皱眉道:“这种事以后让助理做就好了,你去和她们争什么茶水间。”
柏云旗耸肩,“以后还是要自己干的,现在习惯别人来做就不好了。”
柏悦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神色一动。
“那女的现在还没走。”柏悦放下手机,神色不耐,“我爸一倒,连安保都不肯好好干活了。”
柏云旗“唔”了声,“不止安保,后勤的几个部长其实都是柏康老部下塞进来的关系户,我昨晚看了财务报表,这几年油水也该捞够了,该换拨了。”
柏悦面露为难:“到底是我爸的老部下,我现在就算有心撕破脸,也不一定能撬得动。”
柏云旗:“能撕破脸的手里没东西,能撬的动的和他们关联太深,的确为难。”
他这么一说,柏悦就明白了,谁手里既有可以搅动风云的权力又与老董事们毫无瓜葛——一个带着柏康“御命”空降而来的柏云旗。
这是柏康最后的一片苦心和真心,毫无保留地留给了他的孩子——其中一个孩子。
“你要什么?”柏悦深深看他,“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说什么都不要,只图个这堆破事过后我和柏家老死不相往来是不是太假了?”柏云旗注意到柏悦犹疑的神情,自顾自地笑了,“还是得要点什么的,就钱吧,您出个价,我挨您这一巴掌,值多少钱?”
柏悦一愣:“什么巴掌?”
“我去把这黑脸唱完,就该您去救场了。”柏云旗往外面一偏头,“听见那边怎么骂我了吗?您到时候也得这么骂,但别像这位一样撒泼,您得表现出这地方是老子……老娘说的算的气场,正好敲打一下那帮尸位素餐的,既然这里我说的话不算数,他们也一样不算什么。”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明白最后这场仗也是时候开战了。
又是忙到深夜,柏云旗回了酒店,柏悦说过几次让他找个能拎包入住的短租或者直接住到柏康的另一处房产里,反正都是挂在公司账上,完完整整一个房子总归是比酒店房间舒服。柏云旗没答应,住酒店里他想走的时候拎着行李箱办了手续扭身就能离开,找个房子住进去得安置半天,搬出来得收拾半天,真到他能回家的时候,多在这儿待一分钟都是浪费。
洗完澡,墙上的挂钟眼看着指到了数字3上,柏云旗盘腿坐在床上看酒店内部频道放送的电影,深夜档尺度大了点,不过是往血腥暴力那边儿大的,四肢纷飞,嗷嗷惨叫,血浆溅了一屏幕,屏幕外的人百无聊赖地用手机玩数独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