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闻海蹲下身,手抚上柏云旗的腹部,“这里疼吗?”
“有点。”
“这儿?”
“不太疼……”
“这儿呢?”
“嗷——!”
闻海语气轻松了一些:“没伤到里面就好,喉咙里有血没?”
柏云旗摇头,小声道:“我想吐……”
“可能有点脑震荡。”闻海摸了下他的脸,“眼睛有事吗?”
被强光近距离照射了两次,柏云旗这个时候看人还是忽明忽暗的,闻海的脸凑得再近也只是片隐隐绰绰的黑影,因为剧烈的疼痛听觉也处于失调阶段,爱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争论得沸反盈天,闻海的声音藏在一片喧嚣中,他很费力才能听清。
这种失控感让柏云旗异常暴躁,摸索着抓紧闻海的手,呼吸才略微平复,游走在爆发边缘的精神状态也被安抚许多,用力眨了下眼,说:“我有点看不清您。”
闻海就着被握紧的那只手盖上柏云旗失焦的眼神,沉默片刻,把语气放得尽量平和:“闭上眼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好了……我一直在这儿。”
“嗯。”
一直到救护车过来,柏云旗都不肯放开闻海,他之前虽然黏人,那也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的黏,始终掌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既能让自己讨到甜头,也不至于烦到闻海。这会却突然“不懂事”了起来,把闻海的手指捏得发红,医生问什么都不答话,像是只能听见闻海的声音。
无奈,只能医生说一句,闻海再重复一遍,才能得到逻辑清晰并且简单明了的回答。
确认伤情不重后,闻海不顾众目睽睽,直接把人扶起来搂在怀里,“没事了,别怕。”
柏云旗还是看不清东西,闭着眼睛,把头埋在闻海的颈窝上。
到医院办好手续,交警大队和柴凡文的电话前后脚打过来,一个说初步认定是酒后驾驶,司机在股灾里赔得家徒四壁,借酒消愁后报复社会,至于为什么选上了柏云旗——谁让他正好在马路上,自认倒霉吧。另一个说这事不对劲,咱们要不要把这个案子接过来。
“受害人最多是轻伤,咱们不好直接插手。”闻海皱眉,“最多是让分局的人去查,我去申请督办。”
柴凡文:“你家那个惹上谁了,多大的仇当街要把人撞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