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生物多样性嘛。”
申遥星抿了抿嘴,努力想凹出一个理由:“就很……很惊讶。”
她已经词穷了。
宣流嗯了一声,她还是移开了目光:“我先给鸿影送衣服。”
申遥星也觉得这个时候不好说,她换了个话题:“鸿影还能变回去吗?”
她想到之前自己遇到的人鱼,一开始是泡在浴缸里把她日了个死去活来。
后来还能爬床,腿和尾巴收放自如,上一秒在浴缸里被自己骂了很久的太重,下一秒就变成腿夹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差点窒息。
感觉是挺随意的啊,鸿影之前也看不出来一点鱼样,为什么会突然变回来?
申遥星觉得自己现在又想别人有点缺德,不自然地移开目光,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也从宣流的掌心抽出来了。
宣流握了握拳,又散开。
“要点时间。”
申遥星噢了一声。
外面的鞭炮声声,申遥星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给她送吧,我说呢,鸿影之前为什么老泡澡,原来是缺水啊。”
她笑了一声,接受程度快得让宣流短暂地诧异了一秒,又说:“等会我去问问舅妈有没有浴桶。”
宣流嗯了一声。
等申遥星拉开门,外面的冷风隔着挡风片吹进来,宣流突然喊了她一声:“遥星。”
申遥星回头:“怎么了?”
宣流那句如果我也是人鱼又咽了下去。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胆小。
“没事。”
没想到自己那么贪恋这点温柔和欺骗来的依偎。
宣流从前嗤之以鼻的人类感情在这个时候像是深深地反噬了她,让她和宣其品一样,深陷其中。
以前宣流觉得宣其品实在太过重情,重情得不像个人类。
另一方面她看那些书,杜撰出来的才子佳人山盟海誓,都是润色过的爱情,那些同学在表演过后却好像很久没能走出来。
唯有宣流觉得不过如此。
她是个割裂的生物,一半是人,一般是非人。
如同站在灰色地带的无人认领的可怜虫,却在那个潮湿的台风天被吸引,跟一个人紧密交缠。
甚至痛她所痛,为对方流下了眼泪。
“要是当初,我没忘记就好了。”
宣流低着头,喃喃地说。
宣鸿影孤独地坐在卫生间冲鳞片,申遥星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摆着尾巴玩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