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流反而更放心,也没把祁荔说的你这种一半血统的有寿命缺陷的担心放在心上。
直到她回国那年还没去任教的暑假,在路边旧书摊淘书遇到大暴雨。
宣流的发情期突然到来,鱼尾和双腿在暴雨中仿佛一直在切换,轮椅撞在马路牙子上,宣流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闯进了一个房子,恍惚闻到了很吸引她的味道,最后倒在了浴缸里。
宣流没想到那个房子住了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姑娘。
也没想到自己发情期会失去理智。
宣流到现在都没敢告诉申遥星,她不敢,也不知道怎么说。
更知道危险,哪怕对方和自己曾经如此亲密。
今年的发情期,还是可以用祁荔的药来压制吧。
还是按照人类的普通法则,循序渐进,谈情说爱,让申遥星喜欢上——作为人类的我。
哪怕这个我并不完美。
宣流的座位在这个双人大办公室的右边,靠着落地窗,能看到下课后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走。
绿植高大,生意盎然,办公室另一个老师在跟串门的老师聊天,谈起育儿问题就焦头烂额。
“是啊,现在的孩子哪是那么好带的,我们上班还好了,那些在外企上班的每天下班好晚,哪有时间辅导作业啊。”
“说到这个,我小女儿学校不是很看中学生的兴趣吗,艺术课上的有滋有味的。
孩子回来讲故事那是挺美滋滋,但是作业也难做啊,不就是给我准备的作业。”
“是不是手工之类的,难做,上次还要给娃娃做身衣服,我找裁缝找了好久。”
“得了吧,我这还办画展呢。”
“诶,宣老师你孩子不是上初中了么,在象湖是吧,应该也有这些作业吧?”
宣流冷不防被叫了一下,她抬眼,嗯了一声。
宣流对宣鸿影根本是放养,只要宣鸿影完成义务教育就差不多了,等宣流找到宣鸿影的族群,再把这孩子送回去。
人鱼也没人读书吧?也不知道尤嫚当年是怎么回事。
宣流想到宣其品提到的尤嫚,总说你妈当年可厉害了,她的演奏会座无虚席。
那个老师跟宣流一个办公室,很少听宣流聊起自己孩子,一想到她单身有孩子,就算是领养的也就不怎么提了。
但在朋友圈看到宣流领证,估计是打算结婚,“宣老师早上说她对象是艺术老师,那作业轻松着呢。”
“是吗?那可真好。”
宣流:……
怎么隐约记得宣鸿影说要让申遥星帮忙的,申遥星说后续要买材料在家里做。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她还没琢磨完,自己手机就响了,一条短消息。
宣鸿影:妈,下班后记得买一下东西:丙烯、胶条、泡沫纸、瓦楞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