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针落可闻,只有两只猫在床上扭动着打架带出的些许布料摩擦声。
今天时澜的爷爷突然来访,现在正在客厅,不出意外,应该是为了豫呈近期接二连三发生的事。
许多事已尘埃落定,接下来,该正视的就是他和时澜之间的感情。
莫名欠债的套路,对他家事异常的上心,和裴慕那个未给出的回复,已经完完全全告诉了他那个暂时没来得及摆上明面的事实。
对方有很多次想直接挑明,都被他下意识的抗拒挡了回去。
明明他也是喜欢的。
祁问殊低头点燃烟,轮廓分明的五官浸在雾中,让视线有些朦胧不清。
面对魏岑,他可以毫无所谓地答应,他笃定对方会离开,亦笃定自己不会动心。
他一向喜欢在预知中的结果,且不吝给予一些无伤大雅的纵容。
面对时澜,对方从始至终表露出的热忱和坚定反倒是让他忍不住退却。
他自己,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冷情。
漠然太久,他都快要忘了怎样去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亦给不出合格的答案。
“抱歉,我大概学不会。”
祁问殊在窗台摁灭烟头,低头很轻地呢喃了一声。
光不该照进冰冷的阴影中。
光没有错,是长久停在阴影中的人担不起,更配不上。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才慢慢将猫塞进猫包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楼下的客厅,一老一少相对坐着,已经聊了很久,似乎还没有结束话题的打算。
口袋里换了个新的橡胶小面包,祁问殊安静地站在走廊上,手指动了动,垂眸听着下方关于他的讨论。
“你能保证你足够坚定,那他呢?你还能猜得到他是什么心思不成?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随便玩玩就抛弃?”
“爷爷,您过虑了。” 时澜无奈一笑,他倒是想对方有点玩玩的心思,奈何这么久了,还是像块顽固不化的坚冰,好不容易有点要融的迹象,又分分钟把自己塞进了龟壳里。
不然一不做二不休砸碎算了,看他还能藏进哪儿。
老人皱着眉,经过先前的好一通说服,虽说大致已经接受了这事实,但语气仍是有几分不满:“你喜欢他自然这么说,你们这条路,乱来的太多了。到时候在一起又分开,我不能看着你们这么糟蹋时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