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才在席上吃了一个虫蛹,现下正难受着呢。”张公公一脸担心。
宋蝶很惊讶,早就听说岭南食杂,上至象鼻,下至蚁卵都有人吃,因而她那会儿在酒楼都没敢点太特色的菜,只点了道生鱼片尝尝。殿下怎敢尝那虫蛹?
“殿下既不喜那虫蛹,为何要吃呢?”宋蝶十分不理解。
顾玄启睁开眼,将呕吐之意压了压,才道:“韩刺史是个有大才的,只是性子过于刚直才被发配到了广州当刺史,且一任多年没能升迁。刚才席上他盛情相邀,孤实在不好拒绝,便尝了一个。”
宋蝶恍然,太子是敬那韩刺史几分,才忍着恶心尝的那虫蛹。见太子实在难受,便泡了壶荷叶茶给太子压一压。
接下来几日,太子忙于解试,宋蝶则忙于开分店。
奇怪的是,她在广州找了好几家富户都没人愿意跟她合作,明明之前在其他州府找富户合作都很顺利。
宋蝶没办法,只好自己寻了铺子招了掌柜伙计开了广州分店。
谁知开业当天,就有好几个大食人上门闹事,说是她开了这店卖花露,他们大食的蔷薇水就没了销路,凶神恶煞地逼她关店。宋蝶自然不会同意关店,直接报官将那几个大食人抓进了大牢。
本以为就此无虞,却没想到,过了几天,宋蝶正在铺子里招待客人,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将一件脏衣服扔到她身上,且扔完就跑了个没影。
宋蝶正讶异着,就见店里的客人一下子一哄而散,店里的伙计也哆哆嗦嗦地离她远远的。
“那、那是天花病人穿过的衣裳,夫人快、快扔了。”
宋蝶吓得立马将手中的脏衣裳扔到地上,竟是天花?她腿一时有些发软。
她给掌柜伙计放了假,让采南秋篱她们回官驿去照顾好孩子。保护她的两名侍卫不肯离开,宋蝶便将他们赶到店外。
她自己一个人留在铺子里,哪儿也不敢去,也不敢和任何人有接触。只将外衣脱下来,连同那件脏衣服一起扔到火盆里烧成灰烬。又用店里的花露来回洗了好几遍手。
天花传染性强,且极难医治,即便运气好治好了,也多半会毁容。
宋蝶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绝望过,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蒸出了花露,当上了皇商,开了这么多分店,终于可以赚很多很多银子,却突然之间,什么都没了。
听到外面侍卫喊殿下时,她吓得立马大喊:“殿下别进来!”
然而,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见太子大步走进来,宋蝶吓得忙用帕子捂住口鼻:“妾身很可能染了天花,殿下快出去。”
见太子依旧上前,宋蝶拔下金簪对准喉咙,决绝道:“殿下千金之躯,莫要再为妾身犯险。”
顾玄启见她握着金簪的手直颤,抬手用金锞子弹掉她手中的簪子,一个跃步上前点了她的睡穴,将人抱上马车回了官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