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启刚才听护卫禀报说宋蝶白日里遇到了那沈正青,便以为她是在想那姓沈的,忍不住面色微沉道:“想谁想得这般出神呢?”
宋蝶回过神,一看太子的脸色就知道太子又开始吃醋了,毕竟有那两个护卫跟着,她也没想自己的行踪能瞒过他。
“妾身想的人,自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宋蝶说完嗔了他一眼,回后院去了。
顾玄启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有些自找没趣。不过,她刚才是承认了在想他?
宋蝶现在决定谁都不想,既然门不当户不对,就想办法缩小这差距,哪怕只能缩小一丁点,她在太子面前也能多那么一点底气。
她先在西市开了家分店,又去邻近的州府开了几家分店。但再远的,就没法过去了。一来路程遥远不甚安全,二来她也不能扔下两个孩子太长时间。
正苦恼着,朝中就发生了一桩大事,解试将近,皇帝今年决定破例派几名成年皇子去各州府当监考官,这等于给了几名皇子广收门生的机会。
其中,二皇子蜀王因为体弱被派到相邻的河东道,四皇子裕王被派到淮南道,五皇子秦王被派到江南道,八皇子齐王被派到山南道。唯独太子,被派到最偏远的岭南道。此消息一出,着实令人震惊,甚至有人怀疑太子是否失了圣宠?
岭南在前朝还只是茹毛之地,本朝虽因海运通了商,略富裕了些,但文化底蕴是没有的,太子被派到岭南监考,别说是广收门生了,怕是连举子的名额都凑不够。
宋蝶问了太子才知道,出现这个结果,很有可能是那些皇亲贵族从中捣了鬼。毕竟太子之前数次触动贵族利益,无论是鬼市之事还是官引之事,都惹恼了一些贵族。上次将建昌伯府抄家,更是让一些贵族觉得他对贵族过于狠辣,因而借此次监考之事给他一个教训。
这几次的事恰巧都与宋蝶有关,她既愧疚又为太子打抱不平:“他们这摆明了是报复,殿下可是堂堂太子,他们怎敢这般欺负您?皇上呢,皇上就这般看着他们报复于您吗?”
顾玄启有些沉默,虽然此事是那些贵族从中捣鬼,但若无父皇钦准,他们也不敢捣鬼。说到底,是他这段时间行事太露锋芒,惹了父皇不快。他这位父皇,最擅长的便是帝王权衡之术。他露了锋芒,父皇便压一压他的风头,抬举下几位皇弟同他对抗。
若有一日,父皇不是压他锋芒,而是捧杀他,他才应该感到害怕。
“你不是想南下开分店,正好随孤一起南下,孤也可护你周全。”顾玄启提议道。
宋蝶见自己气愤了半天,太子却不当回事,一时喉咙都有些冒烟,忙倒了盏茶一口饮尽,才道:“妾身若沿途开分店,定要耽误许多时间,怕会误了殿下的行程。”
“无妨,离解试还有段日子,孤提前出发便是。”顾玄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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