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继续往前走,穿过桥,需要过斑马线,对面的交通灯红着,他们停下脚步。
“什么都没说。”乔孟旸的语气也失去生气,这少年的背影,今夜显得黯淡无比,一点都不像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你要考军校了么?”乔孟笛心口一阵痛,被人不由分说地支配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转回头,看着乔孟笛,神情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
这一次,乔孟笛没有办法再轻浮地跟他说,不喜欢就要拒绝。
“断绝父子关系,行不通的,也不至于,还没有到那种份上。”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脚背,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了,于是,她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双臂。“你什么都没说就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不行的。好歹,我还绝食了五天,不是么?”
“给。”
红灯跳绿的时候,少年把他的运动外套脱下来,递给乔孟笛。
看着只剩下短袖的弟弟,乔孟笛愣住了,“你自己穿吧,我不冷的。”
“叫你穿你就穿。”少年一阵暴躁。
乔孟笛接过来,过了斑马线,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穿上了弟弟的外套。
“你给我搭把手就行,”乔孟旸说,“到时候你什么都你用说,只要在一旁听着就好。”
“乔孟旸,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乔孟笛知道这些话很沉重,但她还是得说出来,“如果是我,当我对一件事情没有信心的时候,或者说,当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失败的时候,我希望自己狼狈的样子不要被别人看到。哪怕是你,所以,我绝食的那些天,才拒绝见你。”
她这样说,并不是不想帮他,而是给他打预防针,就算她跟他去见乔呈镕,也不见得会增加他说服他的机率,反而只会看到他的脆弱。
“我知道了。”
轻轻地一句我知道了,却比指责她无情更加令乔孟笛心痛。
为什么这个少年某些时候要如此通透、一点即通?
无可奈何的那个人,何止是这个烦恼不已的少年。
她忍不住在心中一叹。
“乔孟旸,我希望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去选择你未来的人生。”
失去选择权这种痛楚,乔孟笛正在经历着,她不希望这个少年再赴她的后尘。
“我可以么?”少年回过头,他的眼睛变亮了一些。
“可以的!”乔孟笛点点头,“如果有一天,不得已真的走到了哪一步,你可以来找我,我也会像你一样站在你这一边,把我的钱、我的所能都拿出来支持你。”
想起上次这个少年把他的所有都转给她,乔孟笛依然感动。
面对乔呈镕这个父亲,姐弟俩都出奇地悲观。
“你放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这一边。”乔孟笛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