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斐前几天晚上总是在做噩梦,半夜经常尖叫着醒来,忘了自己在哪儿,挣扎着往床下翻,迷糊着说要去找太阳。
他就算是醒了也还是发着抖,看着时旭白但是似乎又认不出他,眼神里面是茫然和恐惧。
何昊云走的那天乔斐好像把所有勇气都用完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坚定无畏的人,剥开外面一层薄薄的硬壳,心儿里面是一碰就化的棉花糖,是甜的,可是也易碎。
时旭白好几次被乔斐的梦话吵醒,总是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却让时旭白心疼得觉得自己的心脏裂开了几条细小的缝,渗出血来。
我很乖的,再给我个机会吧。
他会轻轻在乔斐耳边呢喃着安慰他,试图让男孩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乔斐醒了认出他后会哭着往他怀里钻,毛茸茸的脑袋好像想要埋进他的胸膛里。
他还会小声问:“你怎么就不见了呢,找了好久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
其实时旭白也想哭,可是他为了自己的宝贝,也只能假装坚强。
“不哭,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乔斐又和赵团长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时旭白等他说完这才走进病房放下打包的外卖,抬手揉揉他的发顶,故作轻松道:“怎么就想着辞职了?”
乔斐伸过半个身子去翻时旭白打包回来了什么好吃的,时旭白怕他掉下床,把外卖袋子提到了他腿上。
“没啥大不了的,早就想辞了。”乔斐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满时旭白带回来的都是些清淡的粥和青菜。
他被时旭白养娇了,原本平时吃啥都行,为了跳舞也戒了很多爱吃的零食,可是现在却什么都馋,只因为他知道时旭白宠他、什么都能让他吃。
时旭白在床边的椅子坐下,“等你的腿好了之后还能继续跳舞的,别想那么多,安心养伤就行。”
“和那个没关系。”乔斐抱着一小碗粥,没开盖子,只是在手心里面捧着,“就算是我还能跳,我也不会回城芭了。”
其实并没有别的什么能说的了,乔斐也早就放下了对舞团首席的执念,他要走的可能根本就不是那条路。
他继续说:“我是靠他的关系进的舞团,那些角色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其实一点也不可惜。而且我也不喜欢赵团长,他没有我想象得好。”
时旭白点头:“不去就不去,等你腿好了之后换个地方跳舞。”
乔斐嗯了一声,没看时旭白的眼睛。
一周后,乔斐终于能够出院,前一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
身边的人是他的男朋友,是他几个月来一直想要拥有的人,现在真的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