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又吸了两口,立刻放开穆冰瑶的手指:“可以了……本太子没事……”
穆冰瑶抹开眼泪,让影一去调一辆马车,赶紧送段锦回东宫。
回到东宫,陆一凡和白泽已经等在那里,品秋和抱冬又是端水、又是拿烈酒和干净白巾,秋月早让二等以下丫头全都离开寝殿,由齐敬和无言守着。
陆一凡看到段锦的伤口,眉头忍不住拧了一下,那箭弩直接嵌在左肩,随便一动都会牵连筋骨,那得多痛啊!
秋月端来麻沸散,段锦一口喝下;白泽出去替了无言进来,陆一凡需要他压住段锦。
陆一凡小心剪去段锦左肩衣服,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穆冰瑶更是紧紧咬着下唇,眼睛一瞬不瞬。
段锦中箭那一刻,她第一次这么直接体会到,一不小心,段锦几乎就要离开她;这种恐惧凉意,到现在还让她微微颤抖!
“噗”一声,弩箭的箭镞被取了出来,大量的血涌出,秋月立刻将撒了金创药的白巾压了上去。
段锦咬着白布,脸色铁青。
好不容易止了血、上了药,整个包扎好,所有人退了出去,穆冰瑶小心翼翼给他喂药。
“果然没心没肺,都不知道疼。”
段锦深深看着她,眉眼都在笑:“不是有娘子替本太子疼?”
穆冰瑶整颗心都软了下来,眼眶泛红:“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懊恼……”
段锦将她按在自己没受伤的右肩。
穆冰瑶很少大哭,但他明白她方才的害怕,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感觉到自己右肩已经一片湿热,他轻轻在她背上拍着。
哭了半晌,他失笑问:“累不?要不要上来躺躺?”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你刚喝了药,躺下休息。”
“放心上来躺,本太子不会吃了你。”要吃也等伤好了才吃。
还吃?她的灵力都要被他吃光了!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问问那犯人审得如何。”
见穆冰瑶那又内疚又生气的表情,知道她对这一场狙击不会善罢干休,点点头:“知道你气,但有事让下面的人去查,你不要出宫。”他不在她身边,太危险了。
见穆冰瑶点头,段锦才换了衣服睡下。
穆冰瑶给自己整理了一番,才见齐敬和陆一凡。
“本妃遭到狙击这事恐怕瞒不了人;但太子殿下中毒之事绝不能外传。”
齐敬和陆一凡正要应下,常新就在门口道:“太子妃,皇上听说您受到狙击,太子受伤,派了全公公和太医来了,乔太傅也来了。”
穆冰瑶眸光一凝,齐敬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才说不准消息外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宫里就知道太子受伤,还派了人来。
穆冰瑶:“齐敬,东宫守卫再仔细整一遍;陆大哥,您守着太子;常新,请客人到偏厅。”
穆冰瑶一到偏殿,全公公和乔太傅还有两名太医立刻行礼。
“品秋,看茶。”
全公公担忧道:“皇上听说太子妃在东街遇到狙击,殿下也受了伤,特地派奴才陪同两位太医过来看看。”
穆冰瑶点头道:“有劳父皇挂心。本妃无事,太子殿下的确受了一点伤,不过有陆大夫在,方才包扎完喝了安神药睡下了。”
其中一名太医松了口气:“有陆大夫在,的确不会有问题。”
全公公点头:“既然殿下无事,又已经睡下,那奴才就不打扰;皇上说了,若伤势严重,明日就休息一天,不用上朝议事。”语气带着试探。
穆冰瑶客气道:“多谢父皇体谅,本妃会转告太子。”她看向两位太医:“不过两位太医既然来了,自然要亲眼看看殿下,才能让父皇放心。常新,带太医去寝殿。”
“是,两位请。”
全公公心里赞赏,虽说他不去看,但太子妃愿意让两名太医见太子,证明太子妃没有打算隐瞒什么,所以就安心坐着等。
乔景行突然说:“太子妃,敢问是何人如此大胆要行刺于你?进而连累了太子受伤?”
全公公一顿,穆冰瑶冷凝的眸光也立刻看了过去。
“连累?乔太傅何意?”
乔景行一脸凛然,语气平稳:“太子武艺高超,可与国师比肩,想让太子殿下受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一次狙击,听说刺客是为了太子妃而来,若不是为了保护老是乱跑的太子妃,殿下何以会受伤?”
乔太傅教导段锦多年,一向以隐忍克礼为重,今日一反常态,咄咄逼人,看来她和段锦将那十几个男人扔乔若兰屋里,让他忍不下去了。
全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他坐在这里,乔太傅刻意渲染段锦是为太子妃受伤,这是想让皇帝将这件事怪罪于她?
穆冰瑶挑眉:“连累?乱跑?乔太傅这么说,好似您老一直跟在本妃身边,亲眼看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