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两人完全不知外面的惬意悠闲,兀自在房里交颈酣睡。
第二天清晨,穆冰瑶一脸疲累,而段锦看起来通体舒畅、精神饱满;用完膳后,门一开,直接进入眼帘的,就是袁清砚做的那尊维妙维肖的雪人,如玉立在平台上,像一尊羊脂白玉的女神像。
段锦挑眉:“倒是和娘子挺像。”
吟夏小心道:“这是袁公子做的,说是送给太子妃当新婚礼物。”
吟夏才一说完,段锦嘴角立刻一僵,眉角抖动:“谁?”
吟夏瑟瑟发抖:“是……袁公子。”
好、好个无聊公子,不愧是你!
让他看了讨厌,又舍不得毁去。
穆冰瑶瞅着段锦模样,想笑不敢笑,扯了扯他的手:“走吧!敬茶要迟了。”
杨德妃母凭子贵,段锦封为太子后,杨德妃俨然是后宫之主;皇帝甚至考虑春祭后将杨德妃晋为皇后,给段锦嫡子的荣宠。
穆冰瑶来到菲萝宫正殿,皇帝和杨德妃都已经在主位等待新妇敬茶;而其他嫔位以上的妃嫔和皇室宗妇,也都分列坐于两侧观礼。
穆冰瑶的礼仪一直是高门女子的榜样,今日这敬茶礼,自是敬得让大家赏心悦目、无可挑剔;那一身正红太子妃宫服,穿在她身上,华贵雍容、明艳绝伦。
穆冰瑶低眉顺目,恭敬给皇帝和杨德妃敬茶,两人都很高兴,皇帝觉得以后压榨穆冰瑶一点儿也不心虚,心情就大好。不止给了见面礼,好几箱赏赐都搬上来。
“本宫这眼巴巴的,终于把瑶儿给盼到了!多的本宫就不说了,瑶儿是个聪明知礼的;最重要的是赶快给本宫和皇上生个小皇孙,好给皇室开枝散叶。”杨德妃也笑得慈祥。
穆冰瑶脸一红:“谨遵母妃教诲。”
杨德妃也让玉莲送上厚礼,接着许多宗室命妇都纷纷给穆冰瑶见面礼,说了许多祝福的吉祥话,看得坐在一旁的璎嫔眼睛赤红。
过年前,皇帝晋封了一些妃嫔,拓拔璎从贵人晋了嫔位,但她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她撞破了璃贵嫔和前太子的丑事,皇帝一见到她,就想到自己头上那片青青草原,如何会待见她?
所以她瞪着穆冰瑶,心想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凭什么穆冰瑶做为揭发前太子阴私之人,可以得皇帝喜爱,风光嫁给段锦,而自己就要成为这件破事儿的牺牲者?
“皇上与德妃娘娘对太子妃真是寄予厚望;不过就算太子妃再聪慧能干,偌大太子府要操持起来,恐怕也是不容易之事。”拓拔璎一脸为新人着想的表情:“这太子妃有了,是不是也该选几个体己温婉的佳人进太子府,分担太子妃的辛劳?”
大殿上原本欢乐的气氛骤降,全场鸦片无声,这里除了皇帝几个妃嫔,宗妇全是元配正妻,一个小小嫔位竟敢在太子妃敬茶第一天,就要给太子后院进人,这膈应谁呢?
杨德妃茶盏往茶几上一放,发出一声代表不满的轻响。
段嫣也不客气:“璎嫔,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瑶儿都还没开始掌家,你就这么着急想给太子府添人;怎么,璎嫔是受了哪位朝臣重托,来给他家姑娘说项?”
拓拔璎脸色一变,她只是想膈应穆冰瑶,被段嫣这样一讲,说得她好像和前廷重臣有联系一样!
她紧张看向皇帝那一张阴沉的脸,紧张道:“六公主,本宫哪有那个胆子?本宫只是一片好心,替太子着想……”
顺亲王王妃冷声道:“皇上,这以后后宫选人,还是谨慎为好。”梅花宴穆冰瑶救了庆安郡主,顺亲王王妃十分领情。
“听说北周七皇子爆出与皇帝宠姬……这样悖伦忤逆的人据说是璎嫔的亲弟弟?”有个宗妇摇摇头,一脸家风如此,可以理解。
拓拔璎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说一句怎么了?大家有必要这样挞伐她?
她急着起身跪地请罪:“皇上,臣妾不会说话,说了不当之语是臣妾的错,但臣妾也是为了大秦宗室着想,才口出此言。”
穆冰瑶低着头,这话题她不适合开口;但显然拓拔璎不放过她。
“太子妃,大家都说你聪慧识大体,难道你认为本宫说的不对?”
穆冰瑶还没说话,段锦就先开口:“本太子的后院,就算是太子妃也要听本太子的,璎嫔既然自认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平时不思如何侍奉好父皇,一双眼睛老盯着我太子府,是何居心?”
拓拔璎羞恼道:“本宫只是说出一个事实,难不成太子为了一个太子妃,就不纳人了?”她再次要穆冰瑶出来面对,看她在皇帝、杨德妃及众宗妇面前,还敢不敢那么嚣张说段锦的后院只能她一个人?
“太子妃,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
段锦正待发作,穆冰瑶拉住他,自己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拓拔璎。
“璎嫔娘娘,太子殿下说了,本太子妃听他的,太子想纳人,本太子妃又怎么会反对?”
穆冰瑶的声音清脆悦耳,不用大声说,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段锦看着这个狐狸仙姑,冷不防身子暗颤;他家小仙姑当然不会反对,但她会走人好吗?凭她的本事,说走就走,还有那无聊公子和伪哥哥做后盾,可得意着呢!
段锦瞇缝眼,告诉自己要随时警惕,维护好自身清白……
想到这里又瞪了多事的璎嫔一眼,大好日子,提什么后院进人的话题,分明找死。
“璎嫔这么关心皇家能不能开枝散叶,那首先该请父皇少去你的淑芳殿,反正璎嫔娘娘喝了绝子汤,于我皇家子嗣延绵无益,多去也无用。”
九公主首先喷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