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殿下竟然来了。
众人起身行礼,段锦亲自去搀扶老夫人。
穆家主母一看,脸色又是一变。淮王什么身份?他亲自扶老夫人,自然是因为他爱重穆冰瑶。
段锦、穆禛与穆晟连袂回府,一来就看到本家女眷跪了一地,穆晟心里一沉:“这是怎么回事?”
穆冰瑶自知这顿饭是吃不了了:“都起来吧!诸位堂兄堂弟们谨记本郡主的话,好自为之。”
此时突然一个细细糯糯地声音响起:“小哥哥,我脚麻了,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只是眸中尽是算计。
只见穆咏心装出无辜的脸,拉着穆禛的袍角,求他扶她起身。
穆冰瑶的表情马上冷了下来:“穆咏心,那可是本郡主的儿子,你还是他的姨妈!”
一直没声音的叶氏,直接气笑了,主意竟然打到穆禛身上。
老夫人手杖用力“噔噔”两声:“张嬷嬷,还楞着干什么?快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都给老身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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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多千金也和楚玉歆一起来给穆冰瑶添妆,穆冰瑶都好生招待;然而送走了这些姑娘不久,乔若兰来了。
乔若兰进入花厅,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一走进去,就看到穆冰瑶典雅娴淡的坐在位置上,见到她也不叫坐,自顾自喝茶,没有理她的打算。
乔若兰心里气的!这是打算让她站着听训吗?
“青城郡主,恭喜你与淮王殿下大婚。”这是她的极限,让她再多说什么祝福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乔若兰将一个精致锦盒放到她的面前。
“多谢乔姑娘。”
乔若兰缩了缩,就这样?难道她打算让自己给了东西就走?
穆冰瑶抬头看了一眼乔若兰:“乔姑娘,你的祝福本郡主收了,还有事?”
乔若兰从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郡主的待客之道真特别,若兰好心添妆,郡主竟连一杯茶都不给,说出去不怕被人耻笑?”
“一杯茶怎能代表本郡主对乔姑娘的谢意?前几天送了一院五花大绑的男人,乔姑娘没收到?”
乔若兰瞪大眼睛,没想到她竟然大剌剌将那事宣之于口!
“你怂恿陈雪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会收到这么好的回礼?”
乔若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穆冰瑶还在玩茶壶和杯子,笑了一声。
“青城郡主,我因为梅花宴受了伤,加上六公主对我说了一些话,心情不好才对陈雪抱怨了几句;但我并没有让陈雪造谣,不信的话我可以和陈雪对质。”她知道自己与陈雪见面,瞒不过人。
“你是乔太傅的女儿,大秦第一才女,陈雪哪是你的对手?就算你把她卖了,她还会替你数钱。”
乔若兰从容自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你知道就好。”
乔若兰抬头。
穆冰瑶:“你看这青花瓷壶和茶杯,好看吗?这是淮王殿下送的;一只茶壶就配一只茶杯,没多余的了,本郡主这样说,你明白了吗?秋月,帮本郡主送客。”
穆冰瑶首先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乔若兰,本郡主给你最后一句劝:乔太傅有能力,但不是不能被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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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宫里皇帝大办家宴,皇帝依照惯例会给几家今年特别辛劳的臣子赐菜;穆府很荣幸的,被皇帝赐了两道菜,还特别给穆禛赐了一道他很喜欢的点心,足见皇帝对穆禛的宠爱。
左氏到了今天晚上才又看到穆晟,一双媚眼幽怨勾着,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穆晟一双关爱的眼神都在叶氏身上,把叶氏看得双颊染霞,娇媚无限,更把左氏看得满心的羡慕嫉妒恨!
这是穆冰瑶在穆府最后一次过年,十天后,她就要嫁入皇家,成为太子妃;老夫人想到这一年在这个丫头身上发生的变化,就感到无限欷嘘;她晚上发红封时,紧紧抓着穆冰瑶的手,久久不放。
回到琼琚苑,穆冰瑶大方给琼琚苑的下人们发红封;每个人领到厚厚一迭,笑得嘴都咧到耳际,直向穆冰瑶称谢。
穆冰瑶说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他们这一年来的尽心道谢;明年正月初十,她就不在穆府,她不能将所有人都带走,但不带走的人,都会给他们安排好去处,并且会让叶氏加以关照;只要尽心为穆府做事,她就不会亏待。
所有人手中握着红封,眼睛酸红,也是满心的感谢与不舍。
晚上穆冰瑶和穆禛、李嬷嬷、照月、照夜,还有蛮蛮一起守岁,一旁烧着火炉,看着穆禛和翼龙、狴犴翻滚玩乐,笑语中一片岁月静好。
亥时过半,穆冰瑶就让照夜带穆禛回去擦汗换衣,等等一起听宝相寺传来一百零八下钟声,他们要一起许新年愿望。
“爹爹呢?”
穆禛换了衣服出来,窝在穆冰瑶怀里,现在他抽高了不少,但仍喜欢蜷伏在穆冰瑶怀中,那里有他安心的味道。
“爹爹在宫中,陪爹爹的爹爹守岁。”
李嬷嬷手中一边打络子,慈祥笑道:“禛儿少爷不用担心,明年过年,殿下与小姐,就都会和少爷一起守岁了。”
“不用等明年。”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