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瑶接过热碗,也让秋月给守夜的人准备,秋月笑道:“小姐不用担心,少不了他们的。”
见小姐不和殿下呕气了,所有人就算站在冰天雪地里,心里也是春暖花开。
穆冰瑶静静看着天,这雨是一定会下到十一月十叁的,今日初十,还有叁天……
“王妃,有人来了。”
又是乔若兰。
穆冰瑶看向前方,果然看到乔若兰让她的丫头喜儿撑着伞,朝她的营帐走来。
穆冰瑶不得不说,这一路走来,多少觊觎段锦的女子,就属她,自己最不敢大意。
她,是上一世的淮王妃……
乔若兰得了消息,穆冰瑶得了风寒,段锦抛下一切,从傍晚扎营到现在,他都待在她的帐子里。
手中帕子都要给她绞烂了!她还以为穆冰瑶多厉害?用的还不是后宅那些招数。
父亲那些姨娘想勾引父亲到她们院子,装病装柔弱装委屈,父亲就算知道是故意的,也会过去一趟。
一去之后,上不了台面的功夫一使,男人还有理智从你屋里出来?自是歇在了那些狐媚子的房里。
想不到穆冰瑶也用这种方法,乔若兰心里又妒又怨,淮王不止去了,而且一待就是两个多时辰;别说他们还没有成亲于礼不合,帐里只有他们两人,婢女都在外面守着,孤男寡女……
她遏止不住脑中不断出现的画面。
这两人究竟亲密到何种程度?穆冰瑶完全不顾闺誉了吗?
她已经探在穆冰瑶帐外很久了,没有忽略段锦走的时候,那神情、那眉角、那唇形都漾着春意。
“若兰见过青城郡主。”
穆冰瑶盯着她,照风说段锦来了不久,乔若兰就在几十尺外站着了。
“乔姑娘都习惯半夜来见人?”
乔若兰妒火中烧,你能半夜会男人,我不能半夜来找你?
“听说郡主生病了,过来探望。”
“是啊!被某人气病了,不过已经好多了。”
乔若兰:……
穆冰瑶手捧着姜汤:“还有消息要说?说吧!这次本郡主洗耳恭听。”
乔若兰一脸不甘心:“穆冰瑶,你认为这世间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掌握在你手中?”
“我相信这世上很多事大多事在人为,但也有那么一部份,是再能干的人也做不到。比如,让两个人相爱。”
乔若兰脚步踉跄了一下。
穆冰瑶继续道:“每一个人能控制的,都只有自己的心,别人的心你是控制不来的;强求的结果就算你暂时得了人,也得不到心,因为那本来就不是你的。”
“你在向我炫耀吗?”乔若兰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穆冰瑶站起来:“乔姑娘,你可能没办法让段锦爱你,但你可以让他不恨你。”说完转身:“都站两个时辰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乔若兰羞愤地离开。
穆冰瑶看着天上绵绵掉落的细雨,快到泰山了,究竟是哪里没有考虑到?萧家旧部和阎追月究竟藏在哪里……
秋月又端了药出来:“小姐,赶紧喝了药休息吧!都过子时了,明天也要早起,这种天气连大老爷们都窝在帐子里,就小姐喜欢出来吹风。”
穆冰瑶一愣,看向秋月,整张脸突然明亮起来。
“秋月,你真是我的好秋月!”
是啊!他们找不到阎追月和华山四杰,那是因为萧家人这几天除了跟着队伍,休整时间全都窝在自己帐里;那些戴着人皮面具易容成禁卫军的人,为什么大多选择同一团待在一起?就是为了可以彼此掩护,避免被看穿;而阎追月和华山四杰必须埋伏在段锦和袁清砚左右,才能在封禅迅速对两人发动,达到牵制的作用。
有什么比直接易容成萧家身边的人来得更方便?
虽然冷风飕飕,但穆冰瑶被这冰冷的空气吹得思虑清明。
第二天开拔前,穆冰瑶通知了段锦和袁清砚,特别注意段钊的人马,还有萧家人。
两人一听穆冰瑶的推断,都觉得大有可能!
之前段锦听了乔若兰的话,检查以禁卫军为主,虽然搜出了二十二人,但也不无被这句话影响,把目标都放在禁卫军,而忽略了参与封禅的太子人马。
这些大臣、大臣的家眷、近侍、护卫,都有可能就是萧家旧部,甚至阎追月就在其中。
有了人皮面具,他们可以变成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