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河勉强扯出一副笑容,道:“此一行想查的事情没查全,借你的暗卫去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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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车缓缓前行,李羡尘去查看洛银河的伤势,脸上现出难掩的心疼,目光在他脸上盘桓良久,不知该说什么。
洛银河见他这副神色,费劲抬起右手抚在他头顶,轻轻揉着,笑道:“傻小子,我这……不是没事吗。”
李羡尘突然别过脸去,半晌才又回过身子,道:“你忍一忍,伤太严重了,须得尽快处理。”
帮他脱下那满是血污的衣裳,见他身上被抽得一条一条的血痕,肩头一个血窟窿直通对穿,李羡尘整个人都晕在一层杀气中。
他疗伤的手法很轻很快,饶是如此,洛银河依旧疼得浑身大汗,最后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过去了。
马车即便走得在平稳,行在山道上,时会有摇晃,每每颠簸,洛银河虽然昏睡,也总是疼得蹙起眉头。
李羡尘心疼,又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最后只得抱着他,让他倚在自己胸前,用身子去抵消颠簸。
即便是累的,但看洛银河眉头舒展开,心里松快。
这日又是如此,洛银河喝了药勉强和李羡尘闲话几句,就又撑不住精神,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缓,没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李羡尘低头看,他肤色本来就白,如今更白的透明,眉毛,睫毛兀自点墨般的黑,剧烈的反差中,透出让人心疼的好看。
正看得出神,忽然他怀里的人眼睫微微扇两下,眼角竟然有一滴泪水滑下来。李羡尘一下就慌了,不知他怎么了,正想去看他伤口,忽然听他低声道:“没你这样的父亲……”
做梦吗?
洛银河幼年的经历李羡尘是不知道的,但看这般,却不像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伸手捂上他微凉的脸颊,抹去那滴泪水,用最柔缓的声音道:“是梦……有我在。”
怀里的人好像真的听到了一般,脸颊依偎着他手心的暖,舒展眉头,睡得沉了。
还朝后,两位皇子得了褒奖,坊间也有传言——幸而五皇子前去,才雪中送炭,解了燕州雪患的危机,实乃大显的福星。
再说洛银河,他的伤确实太重,本来自他穿进书来便多灾多难,不是装病就是真伤,索性保持住这个病歪歪的人设,所以但凡有一点伤病的苗头,他就装着病弱些日子,即便身子好好的,也得在众臣面前上演一番通神伤身的戏码。
这回,丝毫不用装了,回到都城,便养在将军府,别提面圣复命了,坐都坐不起来。
伤重的日子里,洛银河总会似梦似真的回到现实里,有时是小时候,但大部分时候是当下的光景。光是发烧,烧了三四天,直到十多天过去,才能勉力自己起身,可腿一沾地,又一下子站不住,李羡尘说是因为那软筋散的效力还在,他一直躺着,散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