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狯岳的内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争夺战,这一点除了他本人以外无人知晓,桑岛慈悟郎卸任鸣柱后便很少再依赖敏锐的听力,他永远信任他的徒弟,甚至连着能听出内心音调的我妻善逸也都没发现什么诸如“换人”的端倪——因为这严格来讲也不算换人,狯岳始终是狯岳,只不过灵魂里被取代了那么……亿点点东西而已。

于是,终于恢复正常(自以为)的狯岳揉了揉眉心,将混乱繁杂甚至是会自己打架的思绪彻底压了下去,语气也恢复为了往常的冷淡,青绿色的眼瞳似乎不怎么在乎地扫过去一眼,随后在我妻善逸仿佛在看鬼的目光下开口问道:

“今天的训练做完了么——喂,你躲在门口干什么?”

“……”

门口,我妻善逸的眼神从恐惧慢慢转变为了惊恐,随后又变为了惊疑和诧异。

师兄似乎……又变得正常起来了。

态度自然,语气正常,甚至接近于关系普通的师兄弟,没有像中邪了一样喊着“妈妈的宝贝”,甚至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在爷爷不在的时候叫他“废物”,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都正常得不可思议。

但正是因为太过正常,所以才显得格外不正常——这不对吧?就算师兄从刚刚那种仿佛妖怪上身的情况中脱离出来,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啊!正常的师兄在这个时候应该会不耐烦地骂他“废物”才对吧?这种好像对他心平气和的态度才更不对劲吧?好像是附身的妖怪为了骗他过去吃掉他做出的伪装啊!

我妻善逸又打了一个冷颤。

而且,而且,师兄这一次可没有突然昏迷,他可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叫了一声“乖大宝”,就算是刚刚这句话其实是在昏头的情况下说出来,师兄也应该有点记忆吧,但是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啊!师兄根本就是一副“刚刚很正常没发生什么”的表情,好像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啊!

忍不住开始脑补到飞起的我妻善逸顶着一脑门冷汗,在青绿色目光的灼灼视线下干涩地滚了下喉结,然后强撑着鼓起勇气,忍着想要飙泪逃跑的欲·望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师、师兄,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刚才?”

狯岳微微怔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开始思索起刚刚发生的事——刚刚只是他想亲亲自己的废物宝贝而已,很正常啊,所以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了吗?

已经在思维中把一切合理化的狯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能把他亲爱的废物宝贝吓成这幅小脸煞白的模样,令他更是不得百思不得其解。虽说善逸原本就胆子小,但那也是的确要有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才能吓哭,比如说高负荷训练和杀鬼,这种完全普通的日常……不应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