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自然立刻报给了太子妃娘娘。但这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便叫姑娘们先想着,等着后面能做到时候一步到位。
她说这些时日做的事情,“短短三四个月,我感觉好像过了三四年,瞬间长大了好多。”
折萱衣就打量这个有着翻天覆地的妹妹。
她眼里有她可望不可及的星辰目光。
折萱衣情不自禁的道:“我要是去,能做什么呢?”
折邵衣:“跟着做些杂活吧?澹台先生在慈幼院那边一直捐银子,曲陵侯家姐姐这次还想给慈幼院筹些善款,马上就要入冬了,该给孩子们准备一些好的衣裳。”
折萱衣就坐起来,“我也不认识其他人,我就跟着曲陵侯家姐姐做事吧。”
她不是很想直接在折邵衣身边做事情。
她是亲姐姐,还比妹妹差,她低声说,“我还想要点脸面。”
折邵衣白她一眼,“咱们也没差几个月。”
她见人实在没有现在去找姻缘的意思,便也不劝,反正对赵姨娘的嘱托已经尽力了。她拍拍手走人,赵姨娘眼巴巴的跟过来,折邵衣想了想,实实在在的道:“等她自己想吧,要是想通了,我便去求太子妃娘娘直接指个好人家。”
又道:“皇后娘娘的筵席也快了,不着急。”
赵姨娘能不着急嘛!
“上回就说皇后娘娘办宴,但如今还……”
折邵衣连忙拉着她不让再说,“姨娘少说些吧,如今家里窟窿多,丫鬟婆子们嘴巴碎,您说的这些话万一被传出去,那别说婚事了,脑袋都别想要了。”
赵姨娘吓得腿肚子软,等折邵衣走了,她慢吞吞凄凉的被扶着走回后院,然后见闺女正看着她。
赵姨娘没一阵好气,“你就作死吧!”
折萱衣哼了一声,“姨娘长长记性吧——还敢背后妄议皇后娘娘了。”
姨娘这张嘴巴管不住,将来迟早出问题,还不如早点吓一吓。
赵姨娘一听她这话就生气,啪的一声打她手上,伏案放声大哭,“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一个院子里住着,周姨娘听见这哭声捂着嘴巴笑得不行,又怕被折邵衣听见惹来唠叨,便努力不笑出声音,没一会儿笑岔了气,肚子抽抽了,倒在床上喊疼。
主院里面,文远侯折和光正收拾东西准备偷偷摸摸出门。
他这个人吧,这一辈子就都在交友了。
年少的时候开始写信,年老的时候收到的信件堆在文远侯府里,足足占了两间屋子。
有一回,一个得宠的姨娘想要单独住,看中了其中一间,撒娇怀里滚一顿喊侯爷,文远侯也没有同意。
从此可见他对信件们,也就是这么多年交来的好友们的重视。
但是这些好友们,大多数他都没见过,虽然此人平生他张口就来,但是没见过,就不真实。
他想见见他们。
文远侯是在最近突然觉得时光荏苒,年华不再的。他那天就躺在床上想,想着想着就想清楚了。
他要去访友。
从京都往南出发,可以途径多个地方,这些地方都有他写信交来的友人。最终要止步的地方就是蜀州了——这自然是蜀王往南,他已经没有好友了。
他觉得这是一件很震撼很让人激动且深情,说起来就要流泪的事情,他说给桑先生听的时候,桑先生都哭了,拍着他的背说,“和光啊,你要将一路上的事情记下来,没准能够流传百世。”
折和光听了这话,又激动了一宿,最后终于决定要去,他便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唐氏。
谁知道唐氏横眉冷对,愣是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折和光一张老脸一会青一会白,狠狠的甩袖而去。
回去之后越想越气,最后收拾带个小书童,让他背着包袱趁着夜色出门。
出门的时候还有仆人跟他打招呼,“侯爷,您今晚还回来吗?”
折和光自然要说假话,“我收拾些东西去给友人,明儿个再回来。”
仆人:“小的记住了。”
折和光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又走回去问,“你怎么回事?他背着包袱跑,你都不怀疑怀疑?”
仆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可是侯爷,您平常去访友也要带很多东西的。”
折和光顿时噎住,想要骂一骂,又觉得有辱斯文,索性就不骂了,带着小童紧赶慢赶出发。
还是赶着时辰出了城门。这时候才觉得糟了。
小童问,“侯爷,您可叫了马车?”
折和光摇头。
小童傻眼了,“侯爷,那咱们怎么办啊?”
折和光却觉得倒是正好。他道:“我之前总想看看晚上的京郊是何等风景,如今正好看看。”
小童,“可是侯爷,天寒露重,这附近又没有房舍,咱们怎么睡啊?”
折和光宽和的看了他一眼:“不住了,今晚上就这样慢行吧,人这一辈子活的匆匆,匆匆而来,匆匆而过,谁知道什么时候便行将就木了。这样慢慢的走,反而能体会人生的真谛,能看见这世间不一样的风景。”
小童:“……您说的小的不懂,但是侯爷,您带的东西不少,这一路上跟着您走来,小的真的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