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邵衣:“嗯,知道了,你记得煮醒酒汤。”
多晴:“哎,小的知晓。”
然后就去接沈怀东,没一会就垂头丧气的领着沈怀东过来了。折邵衣好奇,“怎么了?”
不是应该直接回家去,怎么又来他这里了?
多晴面露难色,“四少爷说要见见您才回。”
他也没办法啊。
沈怀东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九姐姐,你别生我三哥哥的气,他喝醉了,弟弟我会劝诫他的。”
折邵衣:“他喝醉了?”
沈怀东:“是啊,一身酒气。”
折邵衣就笑:“你这般拐弯抹角的告他的状,你三哥哥怎么伤你心了?”
沈怀东身子一僵,低头道:“昨日本是说好要讲功课的,谁知道一回来,他就睡着了,一身酒气。”
折邵衣摸摸他的头,“你放心,我替你训他。”
沈怀东高兴的走了。
折邵衣却开始有些迷惑。怀楠最近有些不对。
他对十皇子的态度不对。
……
而这边,沈怀楠深夜回到屋子里,多晴伺候着他洗脸,一边端水一边幸灾乐祸,“少爷,您可消停些吧,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沈怀楠今日跟十皇子周旋一整天,有些精力不济,他问:“怎么了?”
多晴便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说了沈怀东告状,道:“不过九姑娘说您,您也别生气,只管听着,男人嘛,在外面喝了酒一身酒气回家,总要被说的。”
沈怀楠:“……你倒是挺懂。”
他笑了笑,喝完醒酒汤,坚持洗完澡,这才躺在床上。
这几日十皇子时不时就约了他去十皇子府上喝酒,盛九也跟着,三个人喝酒,沈怀楠便婉转打听十皇子的事情。
多探听一些,就多知道一些跟上辈子不同的事情。
他也好去对比这些东西,万一能理清楚一些思绪,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比如说这酒。
十皇子府上的酒是特酿的。这个沈怀楠知道,两个人上辈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十皇子就说过,他说的说辞沈怀楠现在还知道。
他说,“这酒叫苦酒根,用埋在地上的木槿花做酒酿添缀,喝起来有一股苦味,但是再喝就甘甜了。这就叫苦尽甘来,就跟我们一般,总有一日会爬上高位,做个自由自在的人。”
但是这回,他抱着酒坛子对盛瑾安说,“这酒叫盛花之时。你喝,这酒香甜吧?虽然刚开始有一丝苦味,但是后头甘甜,好似百花盛放之香,所以有了这名字。”
又道:“这还是我酿的。”
沈怀楠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他问十皇子:“这是你酿的?”
十皇子笑着道:“咱们日日在一起,我哪里酿过酒?都是买来的。”
买来的苦酒根,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他自己酿的盛花之时了。
苦酒根跟盛花之时,买来的跟自己酿的有什么区别。
沈怀楠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地,何世,在那一刻,他也不是那么的伤心,他只是有些淡淡的感伤。
就好像身处一场骗局之中,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乖乖的等待着死亡。
还是心甘情愿的去死。带着邵衣一起,葬身在火海之中,可能尸骨也被烧成了灰烬。
左边,十皇子还在说他酿制这盛花之时的趣事,右边,盛瑾安眼睛咕噜噜转,屁股好像扎针了,坐不安稳。
而他坐在靠着游廊的一侧,背靠着游廊,将身体都托付给了游廊红柱支撑,这才得以坐稳。
十皇子说,沈怀楠恍惚。
十皇子多说一句,沈怀楠心梗一分。
他听着听着,还挺笑了,道:“十皇子殿下,您倒是有许多趣事。”
十皇子笑着道:“怀楠啊,你的趣事也不少啊,何不说来听听?”
沈怀楠笑起来,“我的趣事……好像没有。”
盛瑾安有些不同意,“怎么没有,上回咱们在杨柳街买猪蹄还碰见打架的,你忘记了?我还上去踢了两脚——那打架的是个混子,还敢打女人呢!哼,坏人有怀报!”
他说完哈哈大笑,十皇子跟着笑,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怀楠也笑,他道:“是啊——坏人有坏报。”
他手放在胸口上,微微平息了一瞬,这才抱着酒坛子喝,犹如喝一坛孟婆水。等回去的时候,他跟盛瑾安坐在马车上,他睁开眼,就见盛瑾安正睁大眼睛看着他。
见他醒了,盛瑾安贼笑起来,“怀楠啊——你也是装醉哦。”
沈怀楠爬起来,“你装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