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的,我很高兴。”她喃喃,眼睛变得晶亮,看着燕元华灿笑,说,“济安,谢谢你。”
谢谢你,帮我解决这些。
“口头说谢可不行。”燕元华侧身看着她笑,有些遗憾这里都是靠背高椅,若是圆凳,这会儿就能离明华更近,若不得,还能得个拥抱。
“那你想要我怎么谢?”他素来都是这样让她正经不起来的性子,陆明华失笑问他。
“你看,这荷包都旧了。”燕元华提起腰间配着的荷包,心中蠢蠢欲动,他又心疼陆明华,不想让她做这些,却又惦记着,想多得些她做的东西。
只是如此?
陆明华顿时就笑了,说好。
燕元华立即就开心起来。
他站起身伸手示意,说,“热闹也看完了,我们走吧。听说福顺楼来了个新厨子,善做南菜,我定了一桌,去尝尝?”
“好。”陆明华抬手搭上,无端默契。
等出了门才恍然,再仔细一想,竟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和燕元华行止间如此亲昵自然了。
京兆府尹审完了人,就准备去后面见见那位主子,也想问问他对于陆成颂到底是个怎么处置法,结果却被亲卫拦在了门外,不多时,就见那两人出来,径自走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就见眼前拦着他的亲卫笑开,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陆成颂不识相,为父不慈,还总来纠缠陆小姐。我们王爷没别的意思,也不想让陆小姐为难,只是,还望府尹费点心,让他懂事些,没问题吧?”
赵十一含笑问。
京兆府尹自然不能说有问题的,连连点头微笑,满口让赵十一放心。
那牢狱之中,多的是让人听话的法子。
“那这刑期?”他试探着又问一句。
似这般杀人未遂,定罪不一,多的十年,少的三年,似陆成颂这样只是因为掩盖流言杀人,情形并不算恶劣,一般来说,三四年也就够了。
“自然是依照律法来了,杀人未遂,我记得,可以判个十年的吧?”赵十一笑了。
京兆府尹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赵十一这才满意,又和他寒暄几句,就追上了马车。
昏暗的监牢,耳边不绝的□□声,陆成颂被衙役压到了最深处,推进了一个单独的牢房。
他踉踉跄跄的扑倒在地,转身就见牢门被加上大锁,忙不迭的扑过去,连声喊叫,“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这样对我,我可是瑞王妃的生——”
“胡说什么,”一个衙役听见动静照着他嘴就来了一下。
唇齿剧痛,陆成颂闷哼一声捂住嘴,只觉满口的腥甜之气,他颤着手拿开,上面除了血,还有两颗牙齿。
刚才衙役那一下子,直接就打掉了他的牙。
“你,你们大胆,放肆!”他颤着手指着那衙役,口齿不清的说。
“再胡言乱语,你以后就别说话了。”衙役冷喝,盯着他的眼神阴狠,目光落在他嘴上,似乎在打量着怎么割掉他的舌头。
陆成颂被骇的立即闭上了嘴。
“都进了这里,还做梦呢,也不想想,嗤——”衙役笑了一声,余音饶有深意,走了。
陆成颂却傻了,想,想什么?
他忽然瑟瑟,坐在墙边出起了神。心中忍不住的猜测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然而,其实并不用多猜。
那个传播流言的人只是这上京城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混子,他根本没那个能力逃生,更没那个能力搜集什么人证物证,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
想起衙役的话,他顿时都得更厉害了。
是陆明华!不,是瑞王!是他做的。
对,一定是他,是他嫌他去打搅陆明华,所以就把他送进了这里面。
陆成颂打眼看着周围,只觉各个牢房里好像都有人在暗中看他,昏暗的牢房看不清楚,一个个在微弱的灯影下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夺取他性命的饿鬼一般可怖。
他忍不住缩紧,想着会不会有谁接了那瑞王的命令,来取他的性命。
会是谁?
“诶,你是怎么进来的?”旁边牢房的人敲了敲栏杆,声音嘶哑。
陆成颂不敢说话,自顾自的坐在那里。
“还用问,能送到这儿来的,谁不是谋财害命来的。”另一个牢房的人冷笑。
“问问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咱们到底是谁先出去。”先前的人哼笑一声。
“出去?”陆成颂下意识接话。
“做什么梦呢,都来了这里,等着的只有死刑,出去?下辈子吧,”他嘶哑着笑了起来,没人应和,死一般的沉寂。
陆成颂当时就傻了,死刑?
“不,不,肯定是弄错了,弄错了!我顶多是杀人未遂,怎么会是死刑,不可能,不会的。”他喃喃道,但一想那个高高在上的瑞王,心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