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以及所有参与到这场偷梁换柱中的人,全部被官兵押解到堂前。
范之章即是知府大人,被带上来之后就一直抹眼泪,“首辅大人请明察秋毫啊,我是被迫的,我要是不答应文绅道,他就会想办法让我掉了乌纱帽啊!
首辅大人,我也是贫寒人家出身,我也是十年苦读,一步一步才熬到今天这个地位,我没有后台,没有依仗,我只能被迫为文家卖命,冤枉啊,冤枉啊——”
这时候。
有官兵端着两箱箱琏从外面进来,“启禀大人,这些是在知府大人府中送到的一部分,十万两黄金,其余还有百万两白银,各种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我们的人正在刊录中。”
首辅大人冷笑一声。
范之章瞬间一言不发,额头上的汗水如雨下。
白发苍苍的文绅道轻轻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首辅大人,我同你的老师也算是老相识了。”
首辅大人拿起惊堂木,直直砸过去,狠狠的落在老头子的肩膀上,打的老头子向后一趔趄,狼狈的坐在地上,“你……”
首辅大人气急败坏,“文绅道,作为前郡守,你知法犯法,罔顾律例,手段腌臜,瞒天过海,这十五年来,六次偷梁换柱,让多少考生多少家庭心灰意冷,最重要的,让多少有志之士无法为朝廷施展自己的本事抱负,其心当诛,罪不容赦!”
文绅道诡辩说道,“首辅大人,虽说老夫偷梁换柱,可若是他们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只要有真才实学,下次就能上榜,只是晚一年罢了,所以首辅大人说我阻碍了有志之士的抱负,恕我不能苟同。”
早晚能上榜?
站在顾半夏身边的甄年气的浑身颤抖。
他已经做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来府试的准备了。
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前几次的真实成绩到底如何,自己的成绩到底供养了多少有钱人家的子弟?
首辅大人冷嗤,“只是晚一年,而已?你知道对于贫苦人家的孩子,这一年意味着什么吗?这一年的束脩意味着他们一家人一整年都吃不饱饭,这一年的束脩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对你而言一年三五两银子的束脩,都不够你的一顿饭钱,而对于他们呢?”
文绅道继续诡辩,“首辅大人,老夫一顿饭钱几十两,那也是老夫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得来的,老夫有享受的资格!他们一年拿不出三五两银子,那只能是他们的父辈没用,仅此而已,首辅大人这般做派,莫不是对咱们名门贵族有敌视?”
这老头子太会模糊重点了。
顾半夏听他说了这两段长话,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
还能混水摸鱼,转移视线。
真真是一条老狐狸。
可首辅大人完全不给他机会,“你再辛苦,再厉害,再为朝廷做了数不清的贡献,这都不是你可以随意扭转一个人命运的理由,你没有这个资格,我也没有,甚至万岁爷都没有!”
文绅道抿了抿唇,“首辅大人,我只是想替当今圣上检验一下这些学子们的抗压能力,就拿王焕来说,这种失败几次的仍旧寻死觅活,将来也不能为万岁爷担当大任!”
顾半夏:“……”
这就是纯粹的比脸皮厚,开始不要脸了?
首辅大人眸光越发深沉,“哦?今日帮万岁爷试探学子,明日岂不是要帮万岁爷处理朝政,文绅道,你这是要做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