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夏几个大步赶上前去,扯着姚母双手左右开弓,姚母的脸肿成了皮球,双腿一软缩到地上,就像是见了活阎王一般。
她向后退。
顾半夏便将她扯回来。
一只手抓着姚母的发髻,“谁是小贱人?”
姚母闭口不语。
顾半夏冷笑道,“怂蛋,哑巴了,敢做不敢当?”
姚母狼狈的摇头,发髻凌乱,被顾半夏按着在地上磨嘴。
大嘴唇子肿起了老高。
她终于放声大哭,连连求饶,“我错了,我是小贱人,我才是小贱人,我们全家都是小贱人,我骂的是我自己,求你……饶了我吧……”
顾半夏轻轻张开手。
姚母像块破布一样摔落到地上。
顾半夏抠了抠耳朵,“刚才耳朵不好,没听清楚,谁是小贱人?”
姚母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己,“我是小贱人,我才是。”
顾半夏如此的这般做派,除了几个眼酸长舌妇,倒是没有几个人指责,毕竟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事情的真相也都清晰可闻,知道是姚母先惹的顾半夏,顾半夏的反击理所应当。
都觉得姚母之所以被打得这样惨,不是顾半夏太狠,而是姚母太弱了。
从这以后。
姚母见到顾半夏转身就跑,再也不敢说顾半夏一句坏话,可算是真心怕了。
——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前一天。
顾半夏生活的年代,过年早已失去了年味,而盐水村随处可见的红红火火,唤起了顾半夏对过年的一点期盼。
其他人家的小孩子要等到除夕或初一才可以换上新衣服。
然而顾半夏家的崽崽除夕前就已经换了新衣。
老大着一身墨灰色袄子,文雅清矜;老三着一身鸭卵青色袄子,淡泊素雅;小四穿一身绀青色袄子,英气逼人;小五穿一身玄青色袄子……没什么理由,纯粹是因为便宜。
当时买的时候,顾半夏眼睁睁的看着小五选了三四件新袄子,拿着去问掌柜的价钱,对比一番后,选择了玄青色。
顾半夏知道小五的小财迷习性。
所以连忙对小五说道,“小五,娘有钱,你什么都不要考虑,只要选择你喜欢的袄子就可以。”
小五扬起小脑袋,振振有词,“可我只喜欢便宜的吖!”
顾半夏:“……”
老二一身月白色罗裙缭绕,水芙色纱带绑起细腰,外罩一件及膝的海棠红色袄子,衬托的精致小脸越发白皙,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坯子。
小六……
穿着绛红色的小袄子,以往的两个小啾啾被顾半夏扎成了一个小揪揪,小啾啾上面绑着大红色的绸带,随手绑成蝴蝶结的模样,绸带最下方,顾半夏栓了两个小铃铛。
小脚丫子上踩了一双红色的虎头鞋,乖巧又可爱。
小四小五带小六出去玩儿。
别家的小女孩看到小六,羡慕的不得了,眼巴巴的瞅着。
性格变得开朗的小六主动跑过去和姐姐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