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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皇后神色一顿,她本想走下座,亲自搀起那孩子的。

血既然相融,说明那孩子就是萧砚,以她对嘉佑帝的了解,此时他该直接宣布这孩子的皇嗣身份才对。

这疑窦在戚皇后心中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很快她便站起身,轻身一福,便在宫女的搀扶下出了殿。

戚皇后出去后,正殿里所有的臣公、内侍紧跟在后,也鱼贯出了屋。

吱嘎一声,殿门合拢。

嘉佑帝微抬唇角,对顾长晋温和道:起来罢,坐下说话。

他抬手指向下首的一把沉香木太师椅,这是方才老尚书坐的地方。

顾长晋起身,刚落座便又听嘉佑帝道:可知你自己是谁?

臣乃萧砚。顾长晋喉结缓缓下沉,不疾不徐道:启元太子之子,萧砚。

殿内静了一瞬。

萧砚嘉佑帝唇角渐渐压平,清越的声音蕴着帝王威严,不怕朕治你欺君之罪?

顾长晋掀眸,直视嘉佑帝的眼,道:臣,从来不愿做萧砚,臣只愿自己是顾长晋。

年轻郎君的目光坦荡而无畏,嘉佑帝静静与他对视,半晌,他问道:为何不愿做萧砚?

做萧砚太累太苦了。顾长晋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少年的声音,倪护卫说臣的父亲是启元太子之时,臣只有四岁。在那之前,臣一直以为倪护卫就是臣的父亲,臣甚至想着要接倪护卫的衣钵,日后从军去,直到臣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知晓了启元太子乃臣的生父。

顾长晋从衣襟里取出那块玉佩,世人皆道启元太子纵容妖道祸乱朝纲,杀戮成性,手上沾满了不知多少无辜幼童的鲜血。臣不愿臣的父亲是这样的人,时常害怕臣身上流淌的血液迟早也会逼着臣变成一名疯子。臣宁愿自己是一名护卫之子,也不愿做萧砚。可臣没得选,他们都在逼着我做萧砚。

这里的他们是谁,嘉佑帝早就知晓,倪焕与云华郡主。

嘉佑帝目光落在那面刻着砚字的玉佩上,看了须臾,旋即他抬起目光,缓声道:你不类尔父。

散去那股逼得人心颤的帝王威仪,此时此刻的嘉佑帝就像一个脾气温和的寻常长辈一般。

朕亦不类先帝,朕知晓朕这一辈子都成不了先帝那样的皇帝,一个人身上血脉从来不会限定他去成为怎样的人,这一点,你与朕一样。嘉佑帝唇角又牵起一枚笑,道:可会恨云华郡主?

曾经恨过,岁官儿死于时疫,臣顶替了岁官儿的身份,可姑母仍是不放心,放火烧死了杀了岁官儿的至亲。顾长晋微微一顿,好似又看到那一场大火,他们因臣而死,臣曾经恨极了姑母。只姑母亦是个可怜人,她这一生竭尽心力,便是为了让臣能光明正大地做萧家子孙,只她始终不懂,臣宁愿做岁官儿,替岁官儿走他想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