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误会,又认真解释了句:霓旌并未说那人是男是女。
顾长晋看了看她,嗯了声,道:此事不必再劳烦丹朱县主,我自会派人去将闻溪接回。若是可以,闻溪在肃州的事还望容姑娘保密。
闻溪去肃州必定是有徐馥的密令在身,不能让六邈堂的人知晓容舒在寻闻溪,若是惊动了徐馥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容舒只当他是怕她的寻人之举会损了闻溪的名声,便爽爽快快应道:大人放心,此事连阿娘与张妈妈都不知,我明儿便给霓旌去信,让她将人撤回。霓旌知晓这事乃我的私事,定不会泄密。
言谈至此,容舒自认自己已是推诚置腹,真诚以待。
来时还担心顾长晋多多少少会有些闷火,眼下瞧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未能将闻溪送回上京到底是有些遗憾,本想将功赎罪、拨乱反正的,却终究是不尽如人意。
说来,穆家世代驻守大同,肃州与大同毗邻,在容舒看来,借助穆家的手寻人大抵会更有成效。
只既然顾长晋不需要她插手闻溪的事,她自是不会多事,免得误了他的事。
前世便是他亲自去肃州接的人。
容舒屈膝行了个礼,温然笑道:和离之事多谢顾大人成全,容舒祝大人尽早寻回闻姑娘,早日缔结良缘。
顾长晋静静注视着她,良久,淡淡嗯了声:多谢。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大人了。
容舒慢慢披上狐裘,提起灯笼,往屋门行了几步,忽又顿住,回身问道:还有一事,能否请大人给容舒解惑?
顾长晋看她:何事?
嘉佑一十九年的月娘节,大人因何去了摘星楼?
顾长晋不妨她会问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思忖了几息,便如实道:摘星楼的大掌柜与我调查的一桩案子有些关系,月娘节那日我正在暗访。
顾长晋惯来不喜喧闹,那夜不过是为了见那大掌柜才去的摘星楼。问完话,那大掌柜说他是近几年来唯一猜中了所有灯谜的人,非要送他一盏摘星灯做彩头。
顾长晋对那灯不感兴趣,只记得没一会便又来了个姑娘。
他遂将那灯让了她。
思及此,他眸光一凝,脑中好似划过些什么。
顾长晋掀眸问道:你是那夜猜中所有灯谜的姑娘?
容舒倏地一笑。
长安街的一场雨令她遇到了他,她曾以为那是月老特地赐下的良缘,却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
他甚至不记得她就是那夜蒙他赠灯的人。
喜欢一个人时是不是皆是如此?不过一场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邂逅,落在眼里心里,偏就多了点儿宿命般的意味。
想起从前抱着摘星灯爱不释手的自己,容舒有些涩然,也有些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