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赵荡恰是忌惮这一点,才不敢将事情说实,仍还在皇帝面前打马虎眼儿。
张君忽而翻身压上如玉,抵着她的额头亲了许久。他到陈家村的时候,从陈家村带她出来的时候,那怕在上京城的途中,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天长地久拥有她,会是这样难一件事情。
如玉!我的乖乖,我的小宝贝!张君喃喃叫着。停了许久,他又道:我娘那个性子,你也见识过。我爹那个人,你也晓得他的脾气。我小的时候无它求,但求自己长大之后,能讨他们欢喜,能让他们宽恕我生来所带的罪孽,证明五毒月出生的孩子,也不全是来向父母讨孽的,仅此而已。只要我母亲肯原谅我,不期她的笑脸,不期她疼我爱我,只求她有一日不怨我,我便死而无憾。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赵荡是皇帝的长子,无论在朝在野,都有太多的人支持他,锋头胜过太子赵宣。而皇帝,一直以来也从未掩饰过对于长子的喜爱,否则的话,怎会十多年来不肯赐地封藩,一直放在京城,还许他到各地办实差,拉笼地方官员。
当初之所以不能册封为太子,是因为他的出身,但如今局势猛然翻转。
张君忆及当年在应天书院第一回 见赵荡时的情形,胸腔莫名一滞。那是他的先生,虽授课不多,但跟随多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个人的野心。
那个人,谋上了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样宝贝,他该怎么办?
张君皮肤间那股皂角的清香,清正而淡,皮肤肌里的颜色,并他的眉眼,他整个人。如玉趴起来一点点看着,除他之外,她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男人躺在自己身边。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体香,他的怀抱,无法想象自己要重新委身他人的景象。
睡吧。张君望着忧心忡忡的如玉,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替我生个孩子吧。赵荡不敢明着将你怎样,毕竟我们永国府还有一个太尉,一个统兵,再加上我,一个翰林学士。他一个亲王敢抢臣妻,不要命了。
俩人相拥到一起,眯眼才不过片刻,门外便是一阵敲门声,接着有人高声喊道:张学士在否?
俩人齐齐睁眼,如玉一脸的懵:外头似乎有人在敲门,听着像个婆子的声音。
张君苦笑道:是个内侍,跟着我回来取衣服得,我还得立马入宫,侍驾去。
如玉一把拉住张君:怎么会这样急?就不能睡一夜再走。
张君已经在穿衣服了。他道:赵荡今天敢挑你,是他活腻歪了,我得入宫给他上点眼药去。你乖乖回家,母亲那里愿意伺候就伺候一回,不愿意就学老四媳妇去装病。在竹外轩躺着,养好精神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