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吃饭的功夫,如玉才推椅子站了起来,便见张君顿了顿筷子道:坐下!
如玉默了片刻,终是犟不过张君,重又坐到了椅子上。
张君吃饭素来无声,也吃的慢。如玉眼盯着窗外夕阳沉落,这屋子也随即暗了起来。她心中牵挂着没有喂的猪是不是已经拱开了门,正自胡思乱想着,便见张君缓缓放下筷子,掏出一方帕子来擦过嘴,将那碟子推远了,自挪椅子与她相对而坐,盯着她问道:你当初是如何到这村子里来的,可能跟我说一说?
如玉于人前不爱提过去的事情,也不喜旁人提及自己的过去,此时也皱了眉头反问:里正大人为何想知道?
张君实言道:你新夫才丧,以我这几日在村子里的所见所闻,只怕再嫁是条难走的路。若你实言告诉我,或者我能替你想想办法。
为何?如玉又是反问:里正大人为何要帮我?
张君亦与她较起劲儿来: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到这村子里来的,我就告诉你为何。
他俩还曾在山窖里满怀的抱过彼此,如玉见过张君最落魄的神情,张君也见过如玉老实本分表色下无声所干的狭促事儿。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有那么一丝疏离,又有那么一丝暖昧。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预告,下午六点还有一章。
第17章 往事
如玉闷了片刻,才道:我本是柏香镇上赵员外家的女儿。我爷爷当年是个走西域的商贩,我爹是个荒唐人,好酒又爱赌,渐渐就买光了田地,后来把自己糟烂,就那么死了。
我哥哥也是自幼儿娇惯大的孩子,有样学样,爱赌也爱酒,喝上两口娘都不认的。到我十二岁那年,他赌了笔大的,连我家的老宅都输给人了,因宅子都不够抵债,那债主要连我一起带走,我不愿意,自家里逃了出来,恰遇着安实他爹,后来他就替安实娶了我。
张君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道与自己猜的倒是差不多。
他道:我记得安康说过,你曾读过学堂,认得字儿,还能读刘禹锡的诗。这样说来,且不说京城,便是普通的县城之中,也算识礼的女子了。就算当初你哥哥将你卖掉,你理当可以到县衙申冤,解除婚事重回柏香镇家里的,为何要一直呆在这种地方?
如玉暗道这种只知读书不识民生疾苦的翰林们可真是天真,但彼此间的地位天别,她便是说了他也不一定能懂。想到此如玉起身道:我的来历也就这样,简单不过。既里正大人都知道,我也该回去洗碗了。
如玉。张君缓缓起身,仍还是堵着她的去路。他指着那凳子道:我的话还未问完,问完了你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