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要一口一口吃,这经义和策论日后好好学他总能会的。
经义策论没考好,今天这御射他必然要抓住机会,能考多高便考多高,这可是他最擅长的科目。
与以往的散漫不同,宋书意今日在马场上做起了御马前的热身动作。
弓身压了压腿,又活动了下前日复位后仍然有些发酸的左腕,还行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裴弈倒也没使太大劲。
想到这他抬眸向四周看去,因着是少年们都喜欢的御射科,马场上倒是热闹欢腾得很。
宋书意一眼就看见了安静地站在角落的裴弈,他就像一捧薄雪静静伫立于枝头看着纷纷扰扰的人间,无欲无求,带着无边的漠然。
裴弈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如墨的双眸望向他却又面无表情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陆丰倒是在一旁大惊小怪了起来,“老大,今日怎么还热起身了?”
宋书意拍了拍胸口,“你大哥我今日要夺下头名。”
“平时不热身大哥也能争个前三,今日必能头名。”陆丰惯会拍须溜马。
考官们牵出众学子的马匹后,裴弈随手接了一只便翻身上马。
从前日开始他便对这次考试的态度有些复杂,他在心中犹豫着自己应该考好还是考差。
上一次有这种烦恼,还是在他十二岁以前。
十二岁之前他一直用尽全力考取好名次,他日夜学习,勤奋努力,考得一次比一次好。
直到每一科他都夺得头名,好无再好时,却发现母亲夸奖的永远都是弟弟。
七岁之前父母对他严苛冷漠,他以为父母天生便是那样正颜厉色不苟言笑的人。
直到那一年弟弟裴涵出生,他才知道原来父母并不是只会责骂与冷漠,他们的温柔与赞美,全都属于另一个人。
随着弟弟的长大,他逐渐变了,他越发的沉默寡言,因为他的声音好像无人理会。
他看着弟弟随口背诗就能获得母亲的称赞,弟弟随手投掷便能得到母亲的嘉奖。
他看着一无所获的自己,他怎么一无所有,心里空荡荡得厉害。
他拼了命发了狠的努力,直到最后77ZL成为科科第一,好无更好。
他拿着门门一甲的考卷,看见的却是母亲满脸笑容抱着五岁的裴涵亲着他软嫩的脸颊,“小涵今日好棒,竟然在蒙学进步了一名变成了第十五名。”
“娘亲晚上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等他一跨进门,母亲便骤然冷了脸色,坐到远处的正位高椅上,使了个眼色让丫鬟拿过他的考卷。
随后便是冷冰冰的一句,“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