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苦笑一声,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清楚,已经是将死之人,就是可怜了这个孩子。没事,越儿你没事吧。
孩子用力的抹了抹眼睛,把流出来的眼泪都擦掉,爹,我没事,走,咱们回家。
男人却摆摆手,不回去了,咱们再看看,有没有谁肯收留你。
孩子闻言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爹,我哪都不去......
胡闹......咳咳......男人一着急动了气,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狰狞的可怕,你忘记我在家怎么跟你......咳咳......怎么跟你说的么?你回去干什么?等死么......
爹,你别生气,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别生气......
孩子着急的上前替男人顺气,眼泪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流下来,露出下面过于白皙惨淡的肤色。
男人这才又露出笑脸来,这才是爹的好越儿。
孩子扶着男人艰难的站起来,又要往前走却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的笑语,是之前那个女人。
要我说啊,你这孩子只有一个去处了。
哪儿?男人已经是濒死的蚂蚱,只要有一线生机,也想要顺着绳子爬上去,所以根本就没听出女人话里的戏虐。
顺着这个巷子走到头,然后往左拐,那最高最大的门楼就是,我看你这孩子长相还不错,那里肯定要。
男人以为女人真心实意的帮他,忙不迭的弯腰感谢,领着孩子一瘸一拐的走了。
你可真够坏的,怎么不告诉那人那是倌楼。
嘁,有什么好说的,我说的不对么?他们这种人,也只能进那种地方,我看那孩子长相不错,以后若是做了头牌,他还要感谢我。女人嗤笑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顾自与后来的人调笑着,丝毫看不到人家的绝望艰难。
男人顺着女人的指引,直到到了那个最高的门楼前才停下来,抬头一看,脸色雪白。
他不识字,可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越儿的亲爹就是来自于这里,当年若不是这个地方,他爹也不会死。
孩子就算再年少无知,看到这样的架势也明白了,这是倌楼,据说他就是出生于此。
男人看着牌匾呆愣着还没顾得着走,门就开了,花枝招展的女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男人和孩子一愣,然后笑开,哟,看我这眼拙的,这不是苏锦的相好和儿子么?怎么?日子终于过不下去了,想把这孩子卖进来了?我早就说了,你一个穷教书的,带着个青楼小倌的孩子能过几年?你还不信,怎么?现在穷困潦倒了,想把他送进来了?